船行不出多遠,就遇到了司馬軍巡邏的船只,這些船只是司馬師是派出來的,特意地在壽春城周邊偵察淮南軍的動靜,謹防淮南軍乘著大水逃亡出去。
不過司馬軍這個擔心似乎是多余的,總體而言,魏國的軍隊無論是中軍還是外軍,基本上都是長于步騎而弱于水軍的,那怕是身處于淮南之地,與吳國接攘的淮南軍,水軍方面也是一個短板。
如果換作是吳軍,司馬師這個時候的擔心肯定是正常的,淮南淪為一片水鄉澤國,就會成為吳軍水軍的天然戰場,但是這個情況在淮南軍身上是不會發生的,由于沒有足夠的戰船,淮南軍想要趁著大水行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司馬軍的巡邏船只發現王凌所乘坐的船只之后,立刻上前進行了攔截,讓他們意外的是船上乘坐的,竟然是太尉王凌,而王凌前來,則是要面見司馬懿的。
盡管王凌是司馬軍的頭號大敵,但大人物終歸是大人物,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小兵小卒可以輕視的,所以這些小兵們不敢有任何的造次,護送著王凌的這艘船直接前往了司馬軍的營地,去見司馬懿。
“彥云兄,你這是何意?來人,快給王太尉松綁!”司馬懿看到王凌自縛而來,微露詫異之色,連忙吩咐手下的人給王凌松綁。
王凌低頭慚愧地道:“某乃戴罪之身,今日特來負荊請罪,這千錯萬錯,俱是某一人之錯,某甘愿受朝廷懲處,淮南軍民,皆受某之盅惑,并非是大惡之身,仲達公寬厚仁慈,還望手下留情,恕淮南萬千軍民之罪。”
司馬懿呵呵一笑,道:“彥云兄貴為三公,就算是有過錯在身,那也得由天子來定奪才是,某可無權來裁定。至于彥云兄所憂之事,大可放心,淮南軍民,皆是我大魏之子民,只要他們肯真心歸順,自可免受刀兵之禍。”
王凌聽司馬懿這么一說,倒也略略放心,拱手而拜。
司馬懿吩咐中軍給王凌安排住處,以上賓之禮待之,除了不能在軍營之中隨意走動之外,飲食起居,皆是最高的款待規格。
司馬師大惑不解,道:“王凌乃是階下之囚,父親何需對他客氣,直接監禁了事,等回到洛陽之后,合當棄市。”
司馬懿微微一笑,道:“王凌參與叛亂,自然是罪不容誅,不過現在懲處王凌的話,必然激起壽春殘余軍隊的怒火,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真要想消滅他,也得付出不小代價才是。王凌此來,便有投石問路之意,如果我們對其以禮相待,那些淮南軍必然會放棄抵抗,主動投降,這樣一來,便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壽春了。”
司馬師恍然道:“還是父親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