徂川出門后,一路沿著墻邊走。
半年訓練基地的生活將諸多習慣刻進他骨子里,諸如傍墻走在陰影里、腳步無聲無息、打量路人的目光會下意識尋找致命點
他是第一次來這在聯邦“大名鼎鼎”的下城區,但他卻沒一點心思去欣賞路邊的景色雖然,下城區的白天也沒什么景色值得稀罕的。
打扮正式又精致的少年獨自一人走在街邊,這放在下城區簡直是活靶子一般的存在。
更何況他一邊走還一邊在觀察路標,下城區可不缺乏人精,周邊死氣沉沉的樓房上,不少窗簾緊閉的窗后都潛藏著窺探的影子。
至于徂川注意到這點了嗎
當然。
但他不在意。
他這次領到的任務是在下城區,而給他發任務的總部協助者則是暗示他們小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停留在下城區,之后的任務圍繞的核心都是“加強審判庭對下城區的管理”。
他們一行人的存在早晚都會在下城區傳開,該知道的人早晚都會拿到他們的情報。
徂川剛收到任務時還有些奇怪,聯邦不是一直傳言說下城區是被光明遺棄的廢墟、光芒照耀不到的陰暗面
這些話的意思不就是指,當前統治聯邦的皇室,號稱光耀、代表光明的阿德萊德已經放棄對下城區的管理了嗎
但審判庭還有這樣的任務存在,是不是說明皇室已經開始著手清查下城區了
不過上面的計劃和他也沒什么關系。
現在的徂川滿心滿眼都是近在咫尺的會面,與h先生的會面。
不過十來分鐘,他便到了目的地,是廣場中央的一座荒廢的噴泉石雕。
下城區的白天安靜得過分。
徂川走到石雕下,原本坐在石雕邊休息的流浪漢警惕地望過來,和徂川對視后,便立刻起身,一把收拾起地上零散的行囊,像老鼠見了貓似地跑了。
而且還是個跛著腳的瘸子,一瘸一拐也溜得飛快,這讓徂川莫名有種他在欺負人的感覺。
徂川
他有這么可怕嗎
少年抿緊了嘴唇。
“呦,好霸氣啊。”
一個清亮的、尾音還打著轉兒的聲音突然從徂川耳邊響起來。
語氣相當之輕佻,調侃戲謔之意不減,光聽聲音就叫人腦海中不自覺勾勒出一個吊兒郎當的風流少年人的模樣。
什么人
他居然完全沒察覺到有人靠近
徂川驚得前沖兩步,同時身體一轉,左手橫擋在胸前,面具鏤空處露出的兩只眼睛警覺似貓,目光頃刻之間定格在這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少年身上。
只見那少年穿一身下城區街頭常見的皮夾克和工裝褲,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巴掌大的臉上還被純黑口罩遮了大半,只露出一雙笑瞇瞇的眼睛。
他雙手插在衣
兜里,夾克外套的拉鏈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墨綠色襯衫,領口露出的一截脖頸白得像雪,左耳垂還戴著一顆與襯衫顏色接近的寶石耳釘。
哦,他的眼睛也是這個色也不對,好像比這種綠還要亮些。
等等。
徂川動作一僵,他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冷冷盯著這少年,右手不動聲色地按在腰側的槍把上“你是什么人”
少年眨眨眼“我們不是約好了嗎還沒認出來”
他說話總含著笑,聲音像浸著蜜糖,徂川聽到耳朵里,既覺得莫名其妙,又覺得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