徂川手捏緊了些,語氣藏不住那難以置信的情緒“你是h先生”
怎么可能
h先生怎么可能會是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他想象里的h先生明明就是德高望重的長者,再不濟也是三十而立的前輩。
總而言之,都和面前這不著調的少年差了十萬八千里
少年小幅度地踢了踢腿,像是在勾勒青石地磚的縫隙,碎石在鞋底摩擦出細碎的聲響。
他上身隨著這些小動作左右晃動,聲音懶洋洋的“也算是半個h先生吧。”
他看出徂川的錯愕和焦躁,也沒有藏著掖著賣關子的意思,直白地解釋“錢一直是我老師出的,但平時和你聊天的都是我嘛,所以你約的人應該也是我吧”
徂川僵住了。
他的臉明明全被面具擋住,卻讓人能僅僅通過那雙眼睛看出他內心激蕩難平的情緒。
少年挑眉,邁步上前。
徂川幾乎是本能地后退,直到退至石雕邊沿,退無可退。
他才悶著嗓子“你做什么”
少年腳步不停,直到和徂川面對面到極近的距離,后者雖瞪著眼睛,肢體語言里卻充斥著想要逃避又不想躲開的矛盾沖動。
導致他最后一動不動地任由少年湊近。
他和少年一般高,平視著甚至能夠數清楚對方細密的睫毛,青綠的眼睛讓徂川下意識想到他小時候在孤兒院見到的來訪志愿者送給孩子們的禮物,其中有一罐深淺不一的綠色玻璃珠。
“哎你不會這么無情吧”
少年拖長的語調打斷徂川的走神“我可是一直拿你當好朋友的,你之前看那些書遇到的問題,我還專門自學一遍來回答你,就算真有不懂的,我還專門幫你問老師哦。”
他眨了一下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明晃晃地盛著懷疑的情緒“你該不會過河拆橋吧”
徂川被這樣近距離的美色盯得思維都比平時慢了半拍,大腦都沒法及時處理耳朵接收到的信息。
這就造成他沉默著沒有回答,只是和少年保持對視。
“啪”
一聲重響。
少年抬腿,一腳踩在徂川身后緊挨的石雕灰白色矮圍欄上,膝蓋
還彎著,直接擋住徂川一半的去路。
他雙手還插著兜,瞇著眼“不可以哦。”
但他聲音還是帶著笑的,開玩笑般地控訴這可是我第一次出來見網友,不可以讓我被老師看笑話哦。”
他還想說什么,卻看到面前沉默寡言的男生突然捂著面具咳嗽了幾聲,像是被嗆到了。
“我知道了。”
徂川勉強冷靜下來,重新看向少年“怎么稱呼”
“哈。”
少年口罩后溢出一聲笑,眼睛彎彎的“叫我師兄吧我老師只收了我一個學生,你也是我老師唯一資助的人,咱倆很有緣啊。”
徂川“”
還師兄,聽這聲音和語氣,小師兄還差不多。
徂川別開臉“你老師同意嗎”
少年慢悠悠收回腿,施施然站定,腳跟原地一轉“同意啊,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的資助者是他這件事壓根瞞不了多久的,還不如一早就定下來。”
他轉過身側對著徂川,嘟囔了一句“老師得罪的人可不少。”
徂川短促地嗯了一聲,目光卻定格在少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