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此人的身份?”師堯沉聲問。
虞宗主給了沈云意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坦然道:“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乃逍遙仙府的小師叔,沈云意。”
師堯更加驚訝:“你既然知道,就該明白,他同時也是魔龍的新娘!又豈能將他這種不干不凈之人,帶來祠堂?你糊涂!”
虞宗主聽見“不干不凈”這個詞,瞬間眉頭緊蹙,恍惚間就想起了年少時,師堯也曾經在他面前,如此詆毀表妹,說什么縱然是表兄妹,也該有男女之防,文姑娘怎可隨意糾纏男人,央求其徹夜留宿,可見并非什么大家閨秀,心思也未必干凈。
可憐表妹當時發病,高燒不退,氣息奄奄,誤以為自己時日無多,心中惶恐畏懼,初入藥王谷,誰也不識,自然依賴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
拉著他的手,央他留宿,也無非就是害怕自己一睡不醒罷了,又不曾有半分逾越之舉。卻被人說得如此難聽!
當年若非虞宗主有求于人,又怎么忍得下這口氣?
眼下又見師堯當眾羞辱與表妹模樣相似的沈云意,更是新仇舊怨一起翻騰,在胸膛處熊熊燃燒。
虞宗主當即就沒有好臉,沉聲道:“師兄,請你說話客氣些!我已經認沈云意為義弟,與他兄弟相稱,這里是虞家的祠堂,他怎么來不得了?”
“你……!”師堯竟被他堵的,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好半晌兒才反應過來,虞宗主這是偏護起沈云意來了,更覺不悅,沖著沈云意發難,“定是你妖言惑眾,迷惑了阿綾不夠,又去蓄意接近阿綾的父親,好生不知廉恥!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云意笑了,他的目的很簡單啊,就是要稱霸修真界,任何人都只不過是他的墊腳石,登天梯罷了。
不過,眼下看見了師堯,他突然間想起,師堯的金丹,可是當初魔龍親口允諾他的。
既然魔龍那么不中用,就只能靠沈云意自己取了。
“師兄,你此話何意?”虞宗主沉聲道,“此事與云弟無關,全然是你護著的混賬惹下的是非!”他擡手用戒尺指了指虞綾,嚴厲地道,“阿綾,你要記住,你是虞家的子弟,并非姓師!若你真心知錯,就自己跪好,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說清楚,你都做了什么錯事!”
“爹,我,我真心知錯了,真的!”虞綾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塞舅舅懷里,緊緊抱著人腰,就探了雙眼睛出來,“但,但你打得太狠了……也太疼了……爹,你答應不打我了,我才出來……”
“你是不是覺得,你今夜還能逃得掉?”虞宗主眸色一沉。
嚇得虞綾嗷嗷哭叫,更用力抱緊師堯,跳著腳喊:“舅舅,舅舅,快救我啊,舅舅,舅舅!”
“夠了!他一個小孩子,能犯什么錯?你那么狠打他,他是把天都捅出了個大窟窿不成?”
師堯眉頭緊蹙,實則看了眼前來人,心里已經有了幾分數。雖說,他也覺得阿綾任性混賬,確實該打,但不管怎么說,都是親外甥,再怎么樣,也不能把孩子往死里打。
便喚來寧長澤,問:“你方才不是去尋阿綾了?到底發生了何事?惹你岳父氣成這樣?”
寧長澤實際上也不是很清楚,被問起來,還一頭霧水。只能把目光落在虞綾身上,看著自己曾經百般偏愛,千般喜歡的心上人,此刻成了這般狼狽模樣,簡直哭成了小花貓,說不心疼,斷然不可能。
下意識就想伸手,替他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