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讀吧。”
謝枕戈接過那本詩詞集,在心底吶喊就這,就這
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不是應該親親抱抱么,都躺一張床上了,讀書算怎么回事。
“你關燈了么,怎么不讀。”
“馬,馬上。”
唐厭閉著眼睛,把謝枕戈抑揚頓挫的讀詩聲當做背景音樂,很快就睡著了。
謝枕戈聲音低下來,動作極輕極輕地把書放好,在昏黃的燈下,靜靜看了他好久好久。
飄忽的思緒被身后人的動靜拉回來,唐厭調整好呼吸,裝成沒有迷迷糊糊睡醒的樣子,一個翻身,避開謝枕戈的禁錮。
三年前的事情唐厭確實記不大清楚了,他的手指摳在床單上,郁悶的發絲都耷拉下來。
包還是包了,怎么辦。
他那天晚上喝醉了,聽到好聽的聲音控制不住需要占有,對謝枕戈來說,不公平,很不公平。
謝枕戈應該有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上不了臺面的小情兒。
唐厭呼吸有些疼,上天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大概是想讓他改邪歸正,不用重蹈覆轍吧。
“唔。”
謝枕戈長臂一撈,又把剛剛逃離“魔爪”的唐厭抓了回去。
他的下巴抵在唐厭的肩膀上,手臂不停收緊,似乎要把唐厭揉進血肉里。
“小先生。”
謝枕戈的聲音莫名喑啞,帶著些若有似無的哭腔。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在抖,是因為害怕他么。
“嗯。”唐厭輕聲道。
謝枕戈手掌死死箍著唐厭的腰,他懷里抱著的,是活生生的人,有溫度有呼吸,會回應他的唐厭。
有多久沒有這樣抱他了,謝枕戈記不清楚了,他幻想過無數次重回過去的場景,真到了重生回來的這一刻,他反倒語塞了。
天知道他看見唐厭倒找血泊里有多崩潰,那天很冷很冷,冷到他趕到時唐厭的血都凍住了,他跪在雪地里,試探了好久好久不敢碰唐厭一下,生怕擾了他的清凈。
唐厭兩個字卡在喉嚨里,怎么都喊不出來,渾身顫抖。那是刻骨銘心的痛,痛到極致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想帶唐厭回家,回他們的家。
噠的一聲。
滾燙的淚珠落在唐厭的脖頸上,燙的他輕輕一抖。
“謝枕戈,哭什么。”
謝枕戈不說話,只是越抱越緊,失而復得的情緒占滿腦袋,除了緊緊抱著他的小先生,他不知道還能用什么樣的辦法來表達無處安放的滿腔愛意。
唐厭伸手掰開謝枕戈禁錮著的手腕,他從床上坐起來,手指緊了又緊,舌尖舔了舔干澀的唇,喉結微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是下定了決心。
“就當合同沒有簽過,你現在出去。”
謝枕戈,就當,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