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何時走過來的顧沢。
沈薔被他突然爆發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他還在這,“顧沢”
但顧沢沉浸在被人愚弄的憤怒里,半點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徑直越過她。
沈薔伸出去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不動聲色收回。
她視線在顧沢和沈棲衣之間轉了個來回。
兩人認識這事她是知道的,但顧沢這語氣怎么聽著不太對
難道是有矛盾,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顧沢幾步上前,就想去抓沈棲衣。
然而,手伸出去,啪
沈鹿安一把反扣住他的手臂,神色再次陰鷙下來,身上剛散去的煞氣濃縮在那對湛藍眼眸里,海上風暴般翻涌。
顧沢懷疑自己的手要被他硬生生捏斷了。
他強忍著沒喊痛,只是同樣陰沉地盯著沈鹿安,“滾開”
沈鹿安冷笑“你是什么東西”
和天塌了還能帶著笑悠哉給自己挑墳地的雙胞胎兄長不同,沈鹿安的脾氣絕對說不上好,他見不得任何人欺辱沈棲衣。
顧沢這副高高在上質問沈棲衣的語氣,已經精準踩在了他的爆點上。
他往前面一擋,以他比沈棲衣高了半個腦袋的身形,立刻把沈棲衣遮得嚴嚴實實。
就像是一堵墻。
“鹿安,放開他。”沈棲衣拍拍他緊繃的手臂,察覺手下的肌肉石頭一樣硬。
沈鹿安看了他一眼,果然收手,連帶著陰鷙神色一并收回,看似沒用力輕飄飄一推,顧沢卻朝后踉蹌了好幾步。
沈薔輕皺了下眉,還是上前扶住了顧沢“哥,你和顧先生這是”
“同學。”
“”
顧沢喉嚨里滾動的都不是熱氣血氣而是硫磺了,撕裂一樣燥熱劇痛。
“同學”他語氣古怪,“沈棲衣,你再說一遍,我們”
“學長,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真巧。”沈棲衣轉向他,細潤柔軟的桃花眼真如量出來的弧度,稍微一彎就是山水明凈,滿目桃花繁盛,好聲好氣地說,“我們之間是有點矛盾,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現在又”
他微妙地頓了一下。
顧沢聽懂了。
他不知道沈薔向沈棲衣打聽過他的事,但既然沈薔和他繼續接觸,那就說明沈薔本人或者她家里那邊是愿意和他結親的。
換而言之,兩家將來就是親戚。
沈棲衣不可能做出和沈薔搶未婚夫的舉動。
而他也不能明晃晃和沈棲衣撕破臉。
沈棲衣語氣輕悠悠地“大家都是成年人,說話做事,我想還是體面一點比較好。你覺得呢”
體面
聽到這個詞,看著沈棲衣那張無動于衷翩然淺笑的臉,雖然不合時宜,顧沢腦子里莫名回想起一個畫面。
那是他和沈棲衣剛認識的時候。
那會兒他認識了一個小男生,據說是什么藝術學院的,長得很是對他胃口,他就帶著玩了兩天。
然后在按著人在車門邊接吻時被沈棲衣撞見了。
說實話是有點緊張的,但不多,更多的是煩躁。
他過去交往過很多人,那些人成了他男朋友以后,自以為有了名分,經常擺不清自己的喜歡位置,對他的事指手畫腳。
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正式把誰當做“男朋友”過,從來就是錢貨兩訖,直到沈棲衣。
沈棲衣太漂亮了,那天他原本是要帶人出去開房的,結果在圖書館門前見到忘記帶傘的沈棲衣,細雨如霧,迷了人眼,他鬼使神差走上前,問他愿不愿意做他男朋友。
那一瞬間沈棲衣驚訝和全然陌生的神情讓他差點誤以為沈棲衣壓根就不認識他。
但他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