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要聽這樣的人說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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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馨坐在公安局外面的椅子上,她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的血樣正在加急檢驗中。
她已經等了四個小時了,再等一個小時,就能有結果了。
可是,她好害怕啊
她好害怕數據庫里沒有她的女兒
戚枝枝在一旁緊緊地抱著她。
好久之后,秦馨紅著眼睛看向戚枝枝,沙啞地開口“枝枝,我能找到我女兒嗎”
“能的。”
秦馨想起那些因為沒有要送的人,而積累的小葫蘆。想起小葫蘆上面刻著的“平平安安”“身體健康”。
顫著聲又問“那些小葫蘆,我現在終于有了想要送的人了,我還有機會把它們送到她的手上嗎”
“有的。”
秦馨嘴唇顫抖,最后那句話,卻怎么也問不出來。
枝枝,我的女兒,還活著嗎
那么冷的冬天,我的女兒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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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
在戚枝枝把寫好的樹牌,掛到那棵張牙舞爪的假樹上時,一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人,突然眼前一黑。
他仿佛被泛著黑氣的樹枝一直往地獄里拖。
他被拖到了拔舌臺,被剪掉了舌頭。
他被按到了熔漿里,被一點點融掉了雙腳。
直到他的身體什么都不剩下了,他才回到自己家的沙發上。
老人的身體恐懼地哆嗦。
他很清楚,他是因為什么才被拖到地獄里去的。
他已經這么老了,已經沒有幾年活頭了。
難道那就是他死后,每天要在地獄里受的刑嗎
不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如果他好好彌補曾犯下的錯,是不是能減輕一點刑罰
中午十二點,老人拄著拐杖來到派出所,交代了他在三十年前的冬天做的惡事。
他收了一個女人的錢,把一個出生不久的小女嬰從常省帶走,途徑紫省的時候,把小女嬰丟在了寒冷的山上。
中午一點半,紫省的云露把快遞拿回家后,沒有心情把它拆開,而是坐在地上繼續盯著戚枝枝的直播間。
在網友們舉報了幼兒園后不到二十分鐘,戚枝枝就突然中斷了跟導演的聊天,跑進隔壁嬸嬸的屋里。
等攝影師的鏡頭跟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戚枝枝抱住了一臉淚痕的隔壁嬸嬸。
攝影師把鏡頭朝下,只拍著地面。
直播間的畫面,跟著戚枝枝他們,從隔壁嬸嬸家的地面,轉到了公安局門口的地面。
耳邊全是隔壁嬸嬸壓抑著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