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鄭歲然手里拎著一大袋子藥,就是個小傷口,非要醫生把能開的藥都給他開了。
消炎的,消毒的,修復的,他全都要。
還頤指氣使非要白茉莉拎,說他臉疼,拎不了。
白茉莉輕飄飄看他一眼,他控制不住地瑟縮一下,但很快又梗著脖子惡狠狠瞪她一眼,低斥“看什么,眼睛都沒有我大。”
白茉莉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尖白白嫩嫩的,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泛著淡淡粉色。
她緩緩合攏掌心攥成拳,皮笑肉不笑“力氣好像比你大。”
鄭歲然冷臉抿唇,敢怒不敢言。
司機在醫院門口等他們,他自己上了車,就把車門鎖上,降下車窗,高高揚起眉,戴著墨鏡,唇角勾起,一臉得意樣“你自己回去吧。”
臉長得再好看,白茉莉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手猛地伸進車窗一把薅住他頭發,狠狠往外拽,他噴了發膠,頭發有點硬。
她聲音冷冷“你以為我愿意跟你坐一輛車,給我錢,我自己打車回去。”
鄭歲然感覺頭皮要被扯掉了,疼得大喊大叫“西八,松手”
“放開”
白茉莉淡淡重復“給錢。”
司機驚掉下巴,不知該管還是不該管,只能裝聾作啞,降低存在感。
鄭歲然疼得面容扭曲,一邊大罵一邊著急地掏錢包“白茉莉,你把我頭發扯掉了我跟你沒完松手,你趕緊給我松手”
他頭發被白茉莉薅著,又疼又受制于人,行動不便,掏個錢包都掏半天,好不容易拿出來趕緊遞給她,怒吼“給你給你。”
“全給你。”
白茉莉接過錢包,這才松手,鄭歲然立馬按上車窗,看看白茉莉徹底被隔在車外,這才有點安全感,劫后余生的松口氣,催促司機“快開車,趕緊走。”
司機啟動車子,鄭歲然這才有種逃脫的感覺,頭皮疼得厲害,他滿臉憤怒抬手揉著腦袋,心里快要委屈死了。
白茉莉長得丑,沒責任心,暴力,摳門,還不會騎自行車,簡直一無是處,鄭歲然就沒見過這么差勁的人,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優點,全是缺點。
她當初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跟他表白,在她眼里他就這么好追簡直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大腦有點不受控制,明明很憤怒,卻又見縫插針地閃過車上她淡淡看向窗外時溫柔的側臉,還有剛才打針時她捂住他眼睛那一幕,手很涼很軟,是和掐他打他時完全不同的輕柔。
鄭歲然惱羞成怒,臉色越發難看,沒有一點笑模樣地回了家。
他回到家,母親在侍弄茉莉花,垂絲茉莉,香味和白茉莉身上的茉莉花味道一樣。
鄭歲然一下子就炸了,控制不住地暴躁,疾步走過去,摘下墨鏡,憤怒大吼大叫“母親,你看看。”
“白茉莉做的好事。”
鄭母剪斷多余的花枝,慢
悠悠回頭看他,隨意看了一眼,就又轉回身,聲音淡淡地“挺帥的,更有男人味了。”
“傷疤是男人的勛章,掛臉上,別人更容易看見。”
鄭歲然聽完怔了幾秒,隨即瘋狂大喊,抬手搬起茉莉花盆就要往地上砸。
鄭母拿著剪花枝的剪子對著他,不怒自威“給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