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自己的病好像更嚴重了。
病了,當然也沒辦法再洗澡。
謝遲抱著抱枕躺到了床上,望著天花板發起了呆。過了好久,才鈍鈍地想起來,自己似乎應該去跟路聞雪道個歉。
不然,走之前說得好好的,離開后卻突然又放了人鴿子,總歸是不太禮貌。
他翻出來手機,夢游似的找到了路聞雪的號,為自己失蹤編了個比較容易讓她接受的理由“剛剛在路上發燒了,病得有點厲害。實在沒撐住,就換了小楓頂著,我先回來休息了。”
“抱歉抱歉。”
“等下次你再回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發完消息,謝遲望著手機發了會兒呆。
正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忽然又震了一下。
他打起精神瞧了眼。
卻發現消息是路聞雪的經紀人卓雯發的。
這姐姐性格一向潑辣,無論干什么都風風火火的,敢說敢做。
這會兒見不到他人,怕是興師問罪來了。
他點開語音。
果不其然,卓雯豁亮的嗓音便緊接著傳了出來“哎你人呢小雪之前還說你今天過來,我怎么沒找見你啊”
謝遲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他因為生了病,對時間流逝的感知便也差了許多。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晚宴早已經到了開幕的點,這會兒,路聞雪應該是上去忙著了。
沒空看消息。
他便將之前的那套說辭,再次搬了出來“我發燒了,剛路上就有點起來,就讓小楓替我去了。才給小雪發了條消息知會她,估計還沒來得及看見。”
她“噢”了聲。
緊接著,又“嘖”了一句“想見你一面可真夠難的。”
“怎么會,雯姐你喊我,我不就出來了”
“得了吧,陸老師去哪兒你跟到哪兒,我還能天天追陸老師屁股后面薅人吶”
“雯姐面子肯定得給的,一句話的事兒。”
“別,我怕陸老師用眼神殺了我。”
卓雯人爽利,謝遲也愿意跟她多聊幾句。
倆人隨便扯了幾句閑話,她忽然感嘆“你這幾年天天貓家里干什么呢,陸老師身邊也沒瞧見你人啊”
謝遲手一頓。
過了很久,才緩緩打字“還能做什么啊,這不是工作室進來了好多新人,跑去享清福了唄。總得給人點機會是吧”
“呸,鬼才信你。”卓雯說,“干這行,不進就退。你想清閑,那錢,就都得被別人給嘩嘩賺完了,當我傻子呢”
“。”
“看,你自己也覺得對吧。”她得意洋洋的笑了下,又說,“有錢不賺王八蛋。享清福也就你能想出來這種賠錢主意。建議都來給我打工賺錢,姐姐發了,肯定虧待不了你們。”
謝遲被她逗得好笑“行,有機會一定。”
“那完了。有陸老師在,我這輩子都沒機會了啊。”
“姐別那么悲觀嘛。”
“就你嘴甜。”她佯怒了一句,“哎,我這邊有事了啊,下回聊。你等會兒記得再給小雪說一聲,給她解釋解釋,免得我到時候忘了,她又悶悶不樂。”
“好。”
謝遲回了她,又去給路聞雪說了聲。
退燒藥的藥勁兒,這時終于后知后覺地浮現了出來。他抱著枕頭,迷迷糊糊地想,過兩天該怎么和周越澤解說自己這邊的麻煩簍子,慢慢進入了夢鄉。
另一邊。
慈善晚宴上,觥籌交錯。
陸行朝坐在前排的席位,手里捏著香檳。
他想起今天走前時謝遲的樣子,心卻像是忽然亂了似的,怎么也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