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拿著小夢給的唇膏,坐在鏡子前涂著嘴唇。
平時徐正慶愛摳細節,條數拍得多也就多了。奈何今天拍的卻是吻戲,自然就不可能還像平時一般輕松。
幾條拍下來,唇就已經腫了。
小夢看得心疼,可導演的要求比天大,她敢怒不敢言。便只好喊了其他人去幫忙買能消腫的唇膏,趁著散場的功夫拿來塞給了謝遲。
謝遲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他其實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嬌氣,畢竟再怎么說他也還是個男人,苦是吃慣了的。
只不過當小夢把鏡子拿來的時候。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立刻便乖乖閉上了嘴巴。
他印象里上一次被親成這樣,都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還是因為陸行朝第一次親他,完全沒有經驗,含含糊糊地親到了最后,就只會上牙齒咬。
當然他也在咬他。
于是兩個完全沒有經驗的人,像兩只懵懂初生的獸,跌跌撞撞地用牙尖互相試探著彼此,直到把對方都
咬得狼狽不堪、汗水淋漓。
不過后來就沒有那樣過了。
大概是陸行朝覺得戴上口罩會顯得很狼狽、很不好看,但留著唇角上的傷口,又會收到很多不必要的疑問。所以從那之后,對方再親他,動作就變得很是小心謹慎了。
或者換個簡單點的說法。
其實陸行朝的技術,是遠比他要好的。所以這么多年了,他也沒有再受過什么傷,幾乎都快要忘記上次受傷是什么感覺了。
大概
就只剩下分手的那次了吧。
他拿著小夢塞給自己的唇膏,心情忽然間再次跌落谷底。
但再怎么說,這還是他和陸行朝之間的事情,不可能牽累到別人。
謝遲沉默片刻,將那罐唇膏收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沖小夢笑道“還是你心細,我涂好了,謝謝你。”
“哥今晚記得再拿冰敷一下啊。”
跟他處了這么幾個月,小夢也算是很了解他了他是那種很擅長照顧別人,卻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和這種人交朋友,顯然會是很舒服的,因為他真的很會照顧你的感受。可是一旦這種身份變成了需要照顧他的生活助理,那要煩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她只得不厭其煩地念叨“之后你還要拍好幾天呢,萬一發展成了唇炎,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好好好。”
“哥你能不能別再敷衍我了”小夢忍不住了,“你的臉很嬌貴的要上點心啊,懂不懂”
“懂。”
“咚咚”
正當這時,一陣敲門聲忽然從門口傳來。
謝遲抬頭望去,發現是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劇組人員。
對方沖他笑了一下,說“我過來替小劉哥問問,小謝老師是現在跟著大家一起去鄭老師的殺青宴,還是過會兒自己去”
小夢“啊”了一聲,立刻說“不好意思,剛沒注意時間。我們過會兒就下樓了,馬上。”
“行,那我去跟小劉哥說一聲。”
“好的,麻煩了。”
聞言,謝遲從椅子上起身。
他把手上的唇膏放到了小夢手中,得到了對方半是埋怨的一瞪,輕輕笑了一下,跟著大部隊一同下了樓。
這會兒樓下正熱鬧著。
風信這部片的體量雖不大,但劇組里的人卻不少。徐正慶包下的車停在道路旁,下面擠了一大群等著排隊上車的劇組人員,顯得十分擁擠。
謝遲跟著劇務他們下了樓,準備順利蹭個導航。遠遠的,便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對方雙手插進口袋,靜默站著,大衣下擺的毛尖滲著一圈微潮的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