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為這個答案屏息,好像是為他表現出延遲而來的擔憂,真切的、面上的、還有發自內心窒息難過的。
司戎靜靜地坐著,溫蠻來了以后,他就退位讓賢,讓出語言的權,作壁上觀,然后隨著溫蠻的話變成了僵硬的雕塑。
“但那只異種又把我丟下了,我想它具有一定的智慧,可能發現找錯了人”
唯一的真相掌握在溫蠻手里,于是他隨意地捏造,把責任和可能推給別人,比如辜擎一。
而他的話,對別人很壞,卻對有一個人很好。他就這么不經意地敲碎了在場一座默默的雕塑,把困在石膏里的鮮活生命拽了出來,輕輕拍去他身上狼狽的灰塵,給予他鼓勵和安慰。
蠻蠻說謊了。
他應該難得說謊,但表現卻很好,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
但祂知道,因為祂是那個被謊言保護下來的對象。
是溫蠻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么
祂不敢問。
謊言在保護了祂之后,又給祂帶來新的威脅,可現在攥著危險繩套的人是溫蠻,哪怕最后被他絞死,祂也對這種死在愛人手上的結局欣然接受。
如果沒有發現,那也不過說明他的愛人如此溫柔,又如此心軟,對異種也會有惻隱之心。
而他擁有了愛人,祂擁有了幸運。
他們把屬于溫蠻的偏愛全部牢牢占據、瓜分,絕不會給別人別的異種任何一絲機會。
溫蠻該答的都答了,過分的避諱只會讓人懷疑,但他可以斟酌、修飾話語的有效信息,讓別人以為這不重要,于是自然地略過到下一個篇章。
站在科學研究乃至人類的角度上,溫蠻的做法值得詬病,但他更多時候遵從自己的想法,一旦想清楚要做的事情,就絕不會再猶疑和反悔。
“還有,關于羅萊蕾,它背上有異樣痕跡的事情,我當時和你們辜所提過,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領會到我的意思。”
聽聞,對方研究員正襟危坐,他如此答復溫蠻“我會轉達給辜所,在他情況好轉后親自和溫老師您交流這件事。”
“羅萊蕾是辜所一手的心血,任何人都不可以越過他染指。”
對方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褚主任。
溫蠻和司戎并肩離開,在路上,他和司戎說“下次還是叫我吧,我感覺褚主任見到你有點嚇到了。”
溫蠻莫名覺得自己的上級今天有些收斂。溫蠻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些什么,不過司戎既作為研究所的深度合作方,又作為溫蠻的愛人,兩個身份對接聯系在一塊后,都知情的褚主任很難不失態。
司戎聽得笑起來。
他竟然說道“那我希望我真的有嚇到她。”
祂走進人類的社會,學習了人類的潛規則,知道有時候怎么更好地讓人類屈服。不用異種的身份,而是人類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