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禮堂內杯觥交錯,人聲喧騰,婚禮儀式已經進行了大半,安凝已換上了第二套禮服準備最后的環節敬酒。
禮服是和婚紗一起定好的,是一件大紅色真絲刺繡旗袍。
安凝的長發被化妝師挽了成了垂墜的發髻,她本身長相就偏古典感,這身打扮更將她的氣質容貌發揮到了極致。
像扇面上的民國美人,精致中又有種楚楚可人的唯美感。
安凝在敬酒前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后,她從禮堂后面通道經過,這邊人少有道側門,是沈慕洲提前告訴過她的。
她提起旗袍裙擺,邁上大理石臺階,正要去拉開玻璃門,耳側傳來男人交談的聲音,本來沒打算停下步子,但這時交談的聲音忽然嗤笑道。
“都這么久了,你怎么還和人沈慕洲不對付呢。”
這聲男聲落下,另一道帶著不岔的男聲緊跟著傳過來,“你別管,反正待會敬酒時候,你幫著我使勁灌他。”
“小時候你就沒少欺負人家沈慕洲,怎么你現在倒不甘心了是不是還惦記人家安凝”
調笑的聲音之后,另一道聲音更不忿了,“我欺負他你不知道他當年有多能打,咱這條街凡是對動過歪心思的小混混都被他揍了。”
不知道哪里響起一陣手機鈴聲,壓過了男人的聲音,安凝雖然沒聽清,但也猜大了大概,她唇抿起眼底的神色一沉。
是小時候欺負過沈慕洲的那幾個里的,其中一個。
“我可不信,人家沈慕洲從小就是模范生,成績在全校都撥尖,現在又是頂尖的科研工作者,還是教授,怎么可能會打架”
“信不信由你,反正待會我要灌他酒,解解當年的恨,你幫我,我請你一周客,怎么樣”
“行吧,幫就幫,當新郎官嘛,喝點酒也正常。”
“”
兩人的交談聲忽然變近,安凝往旁邊柱子另一側一閃,看著兩人走進玻璃門。
隨著玻璃門來回擺動著,緩緩地合上喉,安凝從柱子旁走出來,盯著玻璃門唇抿起來。
沈粥粥小時候究竟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人欺負過多少次。
沈慕洲父親因為投資失敗把家底掏空了不說,還欠一大筆外債,生活不順就將氣撒在了家人身上。
又打老婆,又打孩子。
沈慕洲母親因為丈夫外債打了幾份工,根本沒時間照顧沈慕洲,好在沈慕洲有個已經工作結婚的哥哥。
哥哥經常照顧他,但他哥哥總有忙的時候。
老婆不在,大兒子也不在,他父親就將所有怒氣撒在沈慕洲身上,那個時候安凝不懂,經常看到沈慕洲身上有傷,以為是他不小心摔的。
后來無意中聽到父母聊天,才知道都是他父親打的。
原本,這些對一個剛上小學的孩子已經很不幸了。
在沈慕洲15歲時,他母親終于在兒子兒媳的支持下,終于有勇氣對沈慕洲父
親提出離婚,擺脫家暴,想重新生活。
幾人在去離婚的途中出了車禍,活下來的只有沈慕洲和剛剛5歲的侄女沈念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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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洲父親也在這場車禍后人間蒸發,有人傳他又借了錢,但還不起被高利貸追的途中跳河死了。
思緒在晃動的玻璃門中,被拉回了現實。
酒店工作人員走近安凝,朝她客氣道“安女士,您先生讓我來接您。”
安凝笑了下邁起步子,“好,我知道了。”
走進禮堂,滿座高朋中,安凝一眼就望見了正端著酒杯的挺撥身影,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
沈慕洲臉上帶著疏離禮貌的笑,側頭朝她的方向望過來。
耳邊喧囂聲重,吊燈明亮到有些晃眼,兩人的視線相隔賓客遙遙相望。
立體深邃的男性輪廓,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早已褪去青澀。
但不期然地,安凝腦中浮現小男孩瘦削清秀的輪廓。
她提著旗袍朝沈慕洲快步走過去,時有人擋住她,但她卻沒有放慢腳下的步子。
直到,他穿過人群在禮堂中央,站在安凝面前。
沈慕洲站在安凝半步的位置,視線在她臉上掃視了一圈,看到她因走路太急而緋紅的臉頰,他伸手牽住她手。
“怎么了”
當低沉清冷的聲音落下,安凝眼前男人的臉和小男孩重合,她回握住他手,聲音帶著輕微地顫意“沈粥粥,我會護著你的,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