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走廊里。
此刻已是深夜,對面女寢的燈都熄滅了,樓下路燈也稀稀拉拉只亮一兩盞,用以勉強照明。
我只穿著單薄的和服里衣就跑出來了,甚至連鞋子都沒穿。
我站在那間發出很大游戲聲的寢室門口,咬著手指糾結了好久,還是怯生生地抬手敲了下。
寢室里的游戲聲停了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沒多久,寢室門就被從里面打開一點,門縫間鉆出一只毛茸茸、還帶些濕意的白色腦袋。看到我,他哇哦了一聲,即使那雙漂亮的眼睛被藏在了墨鏡后面,我也能想象得到他的眼神應該是不懷好意的“又是你啊。哦我明白了,所以你果然是變態吧是那種看我很帥很可愛就偷偷跟蹤我想強暴我的變態”
我眼睛猛然睜大,擺著手后退。
“吶,不過呢,我也可以稍微給你這個變態追求者一點機會。”他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你去樓下幫我買飲料吧,要橘子口味的汽水。到時候我也不是不可以跟你合拍一張照片。”
說完,不等我做出反應。
他就將寢室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里面再次傳來巨大的游戲音效。
“”
我抬起手,卻停頓在半空十多秒,怎么也不敢敲下去。最終我只得垂頭喪氣地轉身,朝樓下去。
他讓我去樓下買飲料。
但樓下沒有售賣店,只有四個奇怪的機器里面放著很多樣式的飲料罐。難道是這些機器在販賣飲料嗎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外面的世界跟禪院家幾乎是兩個極端。在禪院家,就連座機都只有老爺們的房間才有,用以聯系咒協那邊,及時處理情報。旁的不是多重要的事情,都是靠傭人去傳話的。但在外面的世界,隨處可見手機、電腦一類的產物。
我站在那四個機器前,琢磨了很久都沒弄明白該怎么把飲料罐弄出來。
雖然發現了這些機器的底部有個洞,可以把手伸進去,但不管我多努力,都沒辦法通過那個洞將手直接伸進機器內部。
就在我著急得團團轉時,一只瘦削而修長的手伸出,朝機器中間的一個很小的孔里投了枚硬幣,之后在很多款飲料中選了黑紅包裝的。
哐當一聲,那瓶汽水就掉下來了。
一個沒見過的人彎下腰來,將汽水從機器底部的洞內掏出來,單手撬開氣瓶蓋,仰頭喝起來。
他穿著東京校這邊的學生制服,應該是剛出任務回來,身上帶著之前有在直哉少爺身上聞見過的濃濃汗味和杏花尸體腐爛掉的臭泥味,一頭黑發扎了個丸子頭,額前垂下一縷劉海,隱隱遮住他的左眼。
期間,他感受到我的注視,眼睛微斜著看向我。
與我的視線對上了。
他輕輕彎了下眼睛,放下汽水,問我“你是京都校的嗎”
聲音很輕,很溫柔。
我緩慢點一下頭。
“但看起來不太像術師。”他說。
我捏了捏袖口,小聲回復“我是直哉少爺的女傭。”
“哦,這樣啊。”他似乎完全沒想去回憶直哉少爺是誰,只是隨口應了聲,之后他看向我的腳,“沒穿鞋子可以嗎”
我跟著低頭。
發現了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腳,我腳趾蜷縮了下,往后縮一縮,后背都抵上了木柱。我有點尷尬,想將腳藏起來,但和服的裙擺明顯沒那么長,紅著臉磕磕絆絆“可、可以的。”
他“哦”了聲,又問我,“你是想買飲料嗎”
見我忸怩不安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