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有期望,所以才會失望,庭淵對他失望了,他也因庭淵不能接受他的真實面目而對庭淵失望。
伯景郁將庭淵放平在床上,讓許院判為庭淵診治,他到院子里去找哥舒。
“舅父,庭淵沒有說錯什么。”
哥舒琎堯“我知道。”
正是因為庭淵沒有說錯什么,他才會如此生氣。
伯景郁“從小舅父便教育我,知錯要改,既然錯了,那便就是錯了,舅父,不論這次代天巡狩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我都想和你們一樣,做一個被人歌頌贊揚的好王爺。”
他道“起初我看見庭淵,覺得這樣的一個病秧子,還那么年輕,與百姓口中歌頌的庭大善人不符,但他告訴我善不分大小,短短的幾日相處,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當我進入居安縣地界,看到在你們的治理下,居安縣百姓生活水平提升,都在贊揚你們的功績,我真的覺得很羨慕,我也想將來百姓提起我時都是稱贊。”
自古帝王都想名垂青史,他也想。
即便是當年五王亂朝,各地亂象橫生,同豐帝也沒有搞一言堂,對于那些禍亂朝堂的大臣,也是小懲大誡,并沒將他們全都處死。
所以即便他在位期間,京城皇城中五王亂政,他推行了許多新政,在后人看來這些新政很多都是糟粕,可當時的百姓仍覺得他是一個好君王。
同豐帝最大的優點就是允許大臣諫言,即便當時朝中許多言官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也沒阻止言官不讓他們說話。
“當年五王亂朝后,曾祖廢除五王永囚天牢,頒布詔書昭告天下承認自己的錯誤,去高祖的墓前下跪懺悔,與朝臣三鞠躬致歉,他亦能在發現自己做錯后坦坦蕩蕩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又怎能明知有錯,卻以帝王家身份強行將錯就錯。”
哥舒琎堯心中很欣慰,伯景郁并不是一個只知道用權勢壓人的王爺。
作為帝王家的人,應該有這樣的品德。
他道“是我的錯,等庭淵醒了,我去與他道歉。”
伯景郁“我也應當向他道歉。”
庭淵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伯景郁和哥舒琎堯在他的房中坐了一整夜。
一睜眼便看見二人,庭淵心中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哥舒琎堯見庭淵醒了,忙上前到床邊,“身上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似是一切都沒發生過。
庭淵看外面的天都亮了,難道昨晚他情緒激動把自己給氣暈了
面對哥舒琎堯,他一點都不想搭理。
哥舒琎堯坐到床邊,語氣極盡溫柔,“對不起,昨夜是我說錯了話,口不擇言,我和你道歉,我已經深刻反思過了。”
如今這個哥舒,與他從前相處舒適的哥舒并無差別,不是昨日和他生氣吵架的那個哥舒。
伯景郁也上前來“昨夜我與舅父深刻反思過,動用私刑斬斷陳之的手指是我的不對,先生昨夜一番話將我與舅父罵醒,我愿意自罰二十鞭,以示懲戒。”
哥舒琎堯“我認真想了,你說得很對,我背離了自己的初衷,我與景郁一起,自罰二十鞭,以示懲戒。”
庭淵“”
他想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病。
有病出去發瘋,別在他面前礙眼。
但他的喉嚨太疼了,疼得他想要說話就像吞刀片一樣。
可能是平日里不常大聲說話,突然暴怒吼叫,撕裂了聲帶或喉道黏膜,反正就是很痛,比他陽了高燒時還要痛。
接著伯景郁就又開始重復昨夜的行為,解下腰帶,開始脫外衣。
哥舒也與他一起。
庭淵努力地想要說話,讓他們兩個滾出去,但他張不開嘴,咽口水都疼。
看著眼前這兩個人,真的要把他氣死了。
伯景郁將馬鞭遞給哥舒,隨后背對庭淵“舅父,開始吧。”
哥舒揮下鞭子,打一下,數一聲,這一次沒有心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