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真如伯景郁所說,此人必然愛財到了極致,不然也不會在門口擺貔貅了。
于府的門房聽見叩門聲前來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縣令一干人等,連忙將他們請到正堂,隨即讓人去喊老爺和夫人。
很快一片漆黑的院子里燈火便亮了起來。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于府的主人在仆人的簇擁下來到前廳。
“陳縣令,深夜到訪,是何要事”
陳縣令便也不拐彎抹角,“你家長女可在家中”
于府的主人一愣,“不在,她是農神女,今夜理應在神殿過夜。”
不知是父親的直覺還是什么,他下意識問“莫不是我家嬌兒出了什么事”
他這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于嬌兒不在府中,也不在農神殿,怕是真出了什么事。
農神祭祀入夜街上不許有行人,若不出意外,連尸體都不見的農神女,怕就是這于嬌兒。
一時間讓人覺得驚悚萬分。
陳縣令也不好隱瞞,“你家長女并非此次農神祭祀巡街的農神女,十日前她的位置便已經備選農神女頂上了,今夜有人來衙門報案,說是有一位農神女被人殺害,我到時尸體已經不見了,農神殿里也沒見到你的女兒,根據描述,有人說死在街上的農神女可能是你家長女于嬌兒。”
于父險些向后倒去,得虧身后的仆人將他扶住。
緩過來他道“快去把春櫻那丫頭找過來,我要好好問一問她,嬌兒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名叫春櫻的丫頭便被帶了過來。
看著正廳如此多的生面孔,春櫻有些膽怯。
于父厲聲問“春櫻,你老實說,嬌兒究竟做什么去了”
春櫻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老爺莫不是忘記了,姑娘被選中農神女,今夜應是在農神殿中。”
于父氣急,又擔憂女兒的安全,提高了音量,“農神殿并無她,說,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庭淵見于父說不到點子上,便道“春櫻姑娘,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這很可能關系到你家小姐的生死。”
春櫻一聽這話,也不敢隱瞞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急忙磕頭認錯“姑娘,姑娘她與文畫師私奔了。”
于父差點又暈過去,如平地起驚雷般震怒,“你說什么”
春櫻的頭始終不敢抬起,已經被嚇哭了,眼淚落在地上,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姑娘,姑娘帶走了所有的首飾,說明日要與文畫師私奔,他不喜歡周秀才。”
于府在當地算得上是有名的富戶,可惜他們家有錢卻沒有地位,因此才會連著兩年讓于嬌兒去做農神女,提高于嬌兒的地位,為她說上一門好親事,從此于家的地位便能隨著姑爺一路水漲船高。
于府找人牽線搭橋,最終選中了剛中秀才的周嘉然,此子祖上做過高官,雖沒落根基卻還在。
只是誰都沒想到,前不久于嬌兒與閨中密友出門去郊外寺廟禮佛,竟與寺廟外賣畫的畫師看對了眼,非要與那畫師在一起,回來便鬧著要與周家退婚。
于父于母當然不同意了,他們于家自然不缺錢,可那畫師本就名聲不好,專門與富貴人家的小姐調情,想要借此攀高枝。
于父自是一眼便將此人看穿,若他真心求得上進,早去考取功名了,又怎會每日在寺廟外賣畫,寫的也都是些纏綿婉轉的詩文。
“這傻丫頭,我早同她說要與那文畫師斷絕往來,她偏不聽。”于父氣得直跺腳。
庭淵與伯景郁都是今日剛到此處,不知這位文畫師是誰。
雖不知道對方是誰,卻不影響他們調查的方向。
庭淵拿出之前伯景郁從女尸手里拿到的珠子問于父于春櫻,“你二人可識得此物”
春櫻拿過看了又看,搖頭“從不曾見過。”
于父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