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淵直接翻到最后一次收糧食的記錄,就在十天前,六月十四,那時他們還沒有抵達小路村,還在淮水村。
“熙和四年六月十四,鳳陽鄉小路村交糧兩千八百三十四石。”
呼延南音剛好核查了小路村實際農田數量,張吉也承認了實際農田的數量是一千五百二十一畝,與呼延南音測量的數量相同。
按照呼延南音測量的數量,一季總產量約在三千八百石到四千石之間。
庭淵按照這個數據給他算了一筆賬,“按照小路村購買田產和年均一季每畝產量兩石半來算,一年撐死兩千五百石糧食,就算產量出色,撐死也就兩千七百石到兩千八百石之間,莊子上三百多號人,一人半年吃五斗糧,大約消耗兩百石的糧食,還得上稅二成,稅糧大約五百石,小路村是如何做到一千畝田一季交糧兩千八百多石的小路村劉家莊的人都不用吃喝”
劉宏“”
“在包圍你們之前,我們就已經對劉家偷田的行為拿到了確鑿的證據,任你巧舌如簧也抵賴不掉,我奉勸你知道什么就老老實實地交代什么,偷盜公田誅三族起步。”
庭淵提醒他“縣衙有你們每年購買田產的記錄,中午就能核算清楚,你只剩兩個時辰的時間,最快明早天亮我們就能將春熙城下轄劉家所有的田產全部測量完畢,你們跑不掉的。”
到了這一步,再抵賴也是毫無用處,想要蒙混過關更是毫無可能。
在確鑿的證據面前,留給他的僅剩下一條路可以走,據實交代一切爭取從寬處理。
劉宏陷入困境。
他如果說了,大概率免不了一死,上面不會放過他和家人。
可若是不說,還是免不了一死,朝廷律法也不會放過他和他的家人。
對于他來說,交代與不交代,都是一死。
庭淵知道他在想什么,適時進行補充,推動天平的傾斜,“橫豎都是一死,但誅一人,誅一族、誅全族、誅三族、誅九族的范圍大不相同。”
依照劉宏在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主動交代有用信息可以不誅三族,大概率只誅一族,誅一族分大小,若只算自己這一族的血親,可以少死很多人,妻族和母族都能保下。
小一族只有父母,妻子,兒女,兄弟姐妹。
大一族則是同族同姓全滅,族中女子嫁人后則不在誅殺范圍之內。
若是滅全族,則是本族同姓沾親帶故的全在范圍之內,嫁人的女子夫婿和孩子都算在其中,不牽連夫婿血親。
即便是官員報復或者是主家報復,再殘忍也不會挖族譜出來報復全族的人,可若真是按照律法刑罰,確實直接殺光一個不留。
兩者孰輕孰重,庭淵相信在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桿秤。
面對這樣的情況,劉宏自然是選擇保全更多的人。
“你們想知道什么”
聽他這么說,眾人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庭淵道“聞人政奸污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劉宏道“奸污是假的,他沒有奸污那個姑娘,是他擋了我們的路。”
庭淵問“如何擋了你們的路”
劉宏將他知道的全都講了出來。
與張吉所講差不了多少,只是補充了一些細節。
“聞人政被污蔑奸污一案不是我的主意,用這樣的辦法陷害聞人政的是上面的官員,具體是誰想出這個辦法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衙門的許多官員參與其中,我們只負責種田給他們分好處,他們負責為我們掃清一切障礙。”
如此便能落實,聞人政的死確實和他發現劉家偷種農田有關系。
庭淵問道“春熙城衙門官員有多少是與你們之間有利益往來的”
“主要的那些官員全都與我們有利益往來,與我們直接接觸的是司戶和縣丞,縣丞那頭是師爺與我們接觸。”
“那你們是如何給他們分好處,以什么樣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