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煦澤隱約記得有這么個人。
柳城嘴角一抽“王爺您忘了,當初我們離開洛京時,舅老爺還托蔣長史的同僚帶給您一百兩銀子。”
云煦澤也懵了,他仔細回憶了一番,發現當時原主對去高平極其不情愿,整個人渾渾噩噩,壓根沒在意那一百兩銀子,只是隱約有個印象。
這一百兩銀子對原主來說并不算多,原主雖然不受寵,但永昭帝每年過年都會賞賜眾位皇子公主,除去打點宮人花去的銀子,原主就藩時身上還有三千兩。
但這一百兩對于原主舅舅一家可就不是個小數目了。
云煦澤翻遍了原主的記憶,原主對舅舅祝昌言的印象是一個秩俸兩百石的小官,對他沒有絲毫幫助。
或許正因為如此,原主記憶里才沒有多少祝昌言的情況。
云煦澤暗罵一聲白眼狼,道“舅舅官職不高,在洛京想必過得不太好,正好要給父皇送禮,讓人給舅舅也帶上三壇瓊漿玉液,再加五百兩銀子。”
祝昌言家境不好,有一大家子人要養,還是費心湊了一百兩銀子給他,人家真心待他,云煦澤自然要有所回報。
隨后,云煦澤回書房給永昭帝寫請安劄子,既然要送禮物,自然要趁此機會聯絡感情。
根據原主的人設,他沒寫得太肉麻,但也隱晦表達了自己對父皇的思念。
討好自己老子嘛,又不丟人。
寫完請安劄子,他又給舅舅祝昌言寫了一封信,在信中,云煦澤先是告訴舅舅自己在高平一切都好,然后讓舅舅隨便處理那三壇瓊漿玉液,可以當做晉身之資。
祝昌言當了這么多年官,資歷肯定是夠的,只是苦于沒有人脈,雖然有個進宮伺候皇帝的妹妹,但妹妹早早病逝,外甥在宮里又是個透明人,都幫不了祝昌言。
瓊漿玉液作為如今市面上最好的酒,而且正是名氣大漲的時候,用它當禮物絕對夠格。
祝昌言升官對云煦澤有利無害,于公于私,云煦澤都得幫一把。
等把信寫完,云煦澤開始思考這次送禮的使者人選,畢竟是第一次給皇帝送禮,他總不能隨便派個親兵去,該有的禮數一定要有。
云煦澤想了想,道“小福子,讓李司直來見本王。”
他手下能擔當送禮使者的人不多,蔣晟陽離不開,高濟才太年輕,想來想去也就李浩成合適。
根據他和蔣晟陽的猜測,李家在洛京應該有仇家,正好讓他去洛京看看那仇家如今是何模樣,受些刺激也好更盡心地為王府辦事。
按理來說,李浩成和那些新選拔的官吏是王府屬官,應該在王府內辦公,但因為這些人魚龍混雜,云煦澤對他們的信任度有限,再加上蔣晟陽在府外辦公,李浩成等人也被云煦澤打發到府外。
他們的辦公署就在挨著王府的院子里。
一刻鐘后,李浩成來到書房。
云煦澤道“三郎,本王欲給父皇送些禮物,如今還缺一使者,你可愿去洛京替本王獻禮”
聽到洛京這兩個字,李浩成的目光明顯恍惚一瞬,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下官定不辜負王爺的信任。”
云煦澤笑道“只是去送禮而已,不用這么嚴肅。父皇若是問起高平的情況,你盡管直說,高平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雖然他想折騰很多東西,但現在才剛開始,還沒折騰呢,即便真折騰出什么,也不會見不得人。
隨后他把請安劄子和書信交給李浩成,道“這里還有一封本王寫給舅舅的信,你可以在洛京多留幾日,等舅舅給本王回信再回來。”
“諾。”
李浩成雙手接過,恭聲應是。
沒想到他還有機會去洛京,本以為他這一生都沒機會去洛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