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叔將他知道的一一道明白,笑言道“還是我這樣的日子舒坦,不招人眼,大人看不中我,我天天在家吃飽睡飽。”
李百戶聞聲也過來了,他也想不通曲校尉怎么會知道趙西平這個人,唯一說得通的地方就是趙西平練箭被曲校尉看到了。
“有個安穩的日子不容易,都老實點,別琢磨那有的沒的。”李百戶出聲告誡,說“沒事做了去地里干活,想富貴也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老牛叔臉上的笑垮下來了,他不歸李大全管,自然也不怕他,他勾著脖子“咔”一聲吐口老痰呸過去。
李百戶被惡心得夠嗆,跟這老痞子又沒道理可講,他揮手讓這些人散了,自己也跟著離開。
老牛叔背著手往前走,他進趙家晃一圈,看隋玉在切蘿卜準備曬蘿卜干,他囑咐一聲有事去找他。惦記著家里的那個,他沒多待,拿半頭生蘿卜嚼著走了。
擦洗干凈的篾席摞石頭上,隋玉從柴房搬兩個樹墩子墊篾席下,她跟隋良將切成片的蘿卜鋪上去,鋪了滿滿一篾席,隋良坐旁邊趕雞,隋玉進灶房燒火燙蘿卜秧和苦菜。
燙變色的蘿卜秧和苦菜堆在筐里,待溫度不燙了,隋玉一個人搬著盆子抱出去,瀝干水分的菜秧掛晾衣繩上,夏天多曬些菜,冬天就不愁沒菜吃。
最后一顆苦菜掛上去,太陽已經西斜了。隋玉叉腰長舒一口氣,雖說沒下地干活,家里這些零零碎碎的事也累人。
“走了,良哥兒,你去牽羊放豬,我帶駱駝去背水,讓豬羊也跟著出去溜達一圈。”隋玉說。
兩個綁一起的水桶搭駱駝背上,隋玉另外又提一個小桶,她拍醒呼呼大睡的貓官,帶上它一起鎖門出門。
隋玉離家不足半柱香的功夫,佟花兒從十七屯轉到十三屯來,她無視巷子里人的眼光,慢吞吞在巷子里溜達。一來一往走個來回,她拐進隔壁巷子,在路過錢家時,她放慢步子,聽院子里的老婆子又在罵隋靈,她翹了翹嘴角。
日落黃昏起,家家戶戶的煙囪冒出炊煙,隋玉跟隋良牽著駱駝和豬羊回來,進門后,隋玉緊跟著關上門。
佟花兒又路過一趟,走到巷頭徑直回十七屯。
夜幕很快降臨,夜深人靜時,老牛叔被佟花兒催著出門去給隋玉巡邏,他打著哈欠,瞇著的眼睛睜開時,他聽到前方有腳步跑動聲。
“還真有半夜做賊的”老牛叔暗自嘀咕,他左右看兩眼,從墻根下撿一方石頭,他放輕腳步跟過去。
六月初的月亮彎如鐮刀,昏暗的月光穿不透黑夜,夜色掩蓋了樹下的身影,老牛叔看不清人,但聽到了喘息聲,他暗罵一聲,拐進另一條巷子去巡邏。
他在十三屯第二進巷子里走個來回,琢磨著那對野鴛鴦總該走了,離開時卻撞上一個人。
“誰”隋靈嚇得半死,卻不敢高聲說話。
老牛叔恍然,但他不想多事,故而粗著嗓子說“大半夜一個人在外面晃什么快回去。”
聽聲音還是個男人,隋靈立馬拔腳就跑。
在她走后,老牛叔嘿笑一聲,他回去了跟佟花兒說“隋玉那個姊妹可不是個安分的,大半夜跑出來會情郎。”
“誰”佟花兒精神了,“你是說隋靈”
“不知道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你跟我仔細說說。”佟花兒想仰聲大笑,她正愁無法報復隋靈,她自己倒是送上門了。
又一個深夜,隋靈等身側的男人睡熟了,她悄悄下床穿鞋,緩緩推開門,她輕步走向柴房,柴房門半敞,她剛走近就被藏在里面的人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