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才迷迷糊糊睡下,李念君腦子有些犯迷糊,怔怔看著前方地面,突然想起自己是要補辦錄取通知書的。
“別著急才六點,這學校放寒假呢,開門晚。”
胡立彬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穿著單薄的毛衣站著,李念君一句你不冷啊堵在嗓子眼,低頭一看,他那件軍大衣居然在自己身上,立馬抬手還給他。
“你快穿上吧”
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脫了給自己,她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胡立彬哆嗦地接過,卻沒敢看李念君的眼眸,想起她靠在自己肩頭睡著,輕柔的呼吸聲都打在自己耳邊,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攬著李念君靠到墻邊,去保衛科打聽情況。
“我剛問過了,放寒假呢,加上錄取通知書已經全部發出去了,招生辦根本沒人在。”
李念君反應很快“那上人家里去問問。”
“我也是這么想的。”胡立彬掏出一張紙條,“這是我剛打聽來的招生辦主任的地址。”
b大招生辦主任姓吳,吳主任今年四十六,家就住在距離b大不算遠的前進胡同的大雜院里。
這也萬幸李念君就是本地人,如果是外地人,想聯系b大進行錄取通知書補辦不知道得費多少時間精力。
等走到胡同口,李念君腳步一轉要去供銷社,被胡立彬叫住。
“去供銷社干嘛啊”
“不能空手上門吧,買點禮。”
李念君身上正好揣著十來塊錢和幾張票,便買了一罐麥乳精和黃桃味的水果罐頭拎上。
胡立彬一想,竟然也掏錢和積攢了數個月的煙票,買了一包大前門,扔她的網兜里。
“這可是下血本了”胡立彬頂著她狐疑的眼神開口,“她男人不管招生,但是是b大的教導主任,十有八九要抽煙,咱們給他們一家人全方位攻克”
李念君抿著唇笑了笑。
一人大清早上門求人辦事,按理說有些不妥,可萬幸b大招生辦主任是個心善的。
四十六歲的女
同志和李念君已故母親歲數相當,也和藹可親,聽胡立彬繪聲繪色說了李念君的遭遇,當真是又氣憤又心疼。
“吳主任,真的,我妹子平時看書不容易,都不睡覺的,努力得不行,好不容易考上b大,結果錄取通知書被人給偷了。現在是找不回來了,急得不行,我這個當哥的也著急啊,腦瓜子都要炸了。我妹要是因為這事兒上不了大學,我和她都活不下去了。”
胡立彬沒提李念君家里那檔子亂七八糟事兒,擔心影響不好,反而容易給b大老師留下不好的想法。
再加上這種家務事要是傳出去,傳到學生堆里,別人是同情你還是說風涼話也說不準。
還是讓李念君當一個意氣風發的大學生好了。
他在吳主任面前把丟錄取通知書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一臉愧疚“要不是我走路上,把錄取通知書揣兜里也不至于讓人摸了去我真是后悔啊吳主任,您一看就是個大好人,優秀的革命同志,肯定會幫幫我們吧”
說著話,還學著吳達當初講解的那樣,眼神也哀傷起來。
吳主任被眼前的年輕人一通鬧騰驚了一跳,仔細一聽也可惜,這好好的錄取通知書怎么能丟呢
不過她也有絲理智“你放心,只要能證明你身份,再走上正規流程,錄取通知書肯定給你辦。”
就是現在是寒假時間,補辦為一個人單獨補辦錄取通知書得多久便不得而知。
“哎喲,吳主任,真是謝謝您啊”胡立彬把不要錢的好聽話倒外倒,又把買的東西塞她手里,“吳主任,我們知道學校里事情多,尤其是現在寒假了,估計更難辦事,就勞煩您幫著盯著點,錄取通知書不拿在手里,我們哪能安心,啊,天天睡覺都睡不著。”
說著話,又從網兜里拿出那包大前門給一旁的吳主任丈夫送去“大哥,來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