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氣氛持續到了入睡前。
女嘉賓宿舍內,鄭燦燦一邊護膚,一邊若無其事地問“沈姐姐,今天你跟賀飏約好什么了呀他那樣跟你道歉。”
厭靈遲疑一瞬,搖了搖頭“不好講,到時候正片應該會播。”
鄭燦燦透過鏡子看她,開玩笑似的“好,那到時候我們看看到底是什么重大的承諾,讓他那樣跟你道歉,你都不愿意原諒他。”
“”
氣氛微微凝固。
“在我看來”
沙聽雨支著下顎,頭也不抬地翻過一頁書籍“沈小姐倒沒什么問題。”
她淡淡指出“道歉分很多種,有的是真心實意的共情,有的是意識到錯誤的補救,有的僅僅是為了減少內心的愧疚感。”
她一針見血。
鄭燦燦張了張嘴,欲要說些什么。
“好了。”
秦冬打斷道“他們倆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外人別插什么嘴了。”
鄭燦燦忿忿閉上了嘴,轉而拿起手機用消息轟炸賀飏。
是夜。
其他三位女嘉賓早已熟睡,或許因為晚上吃宵夜時喝了太多水,厭靈半夜從床上爬了起來,上過廁所后,輕手輕腳地下樓。
此刻,裝潢溫馨的別墅內燈光熄滅,昏暗寂靜,唯有皎潔的月輝透過窗子灑進來,一地清冷。
走過樓梯轉角,厭靈忽而一頓,只見凄清的黑夜中,有一點明滅的橙黃火星閃爍。
淡淡的煙氣。
窗前,有個高大的人影側靠著墻,吞云吐霧。
聽到動靜,他回眸。
一雙情緒平平的桃花眼自下往上地望向厭靈。幽曳的微光閃爍、唇角不易覺察地勾起一點弧度,宛若捕籠的引線。
“啊。”
低啞的喉音響起,“抱歉。”
火星被摁滅。
他彎彎眼睛,看起來笑意寡淡,“沒想到會有人來。”
說著,推開窗戶通風。
冷冽的秋風將他微卷的半長發吹得拂動,零散地披散在肩上,漫不經心得像中世紀的吟游詩人、又像文藝復興時期耽于享樂的王公貴族。
他慵懶地靠著墻,昂著頭、眸光幽幽地望來。
像吟游詩人仰望高高在上的女神像,又像王公貴族癡迷地欣賞豐腴秀美的裸體油畫。
夜晚的蕭豫看起來很不一樣。
好似扒下了黏著在皮肉上的優雅貴公子的面具,露出不加掩飾的血淋淋的內里。
總之,看著有點危險。
厭靈穿著寬大的睡裙,空蕩蕩地像一縷游魂,她自樓上而下,禮貌地詢問“你怎么沒睡”
“原來您還關心我啊。”
他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以一種好似用嗓音雕刻石碑的艱澀力道,一字一頓
“沈老師。”
重逢數日,夜深人靜之時,他終于直白地喊出了那個熟悉的稱呼。
靜寂中。
他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遮掩了月光,俊美的五官在夜色中仿佛刷上一道黝黯的墨,唯有雙眸像燒著兩團幽火。
他赤著腳,踩在冷涼的地板上,一步步走進厭靈,逼人的壓迫感。
“我還以為,”
他勾起唇角,拖長了嗓音“老師已經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了呢。”
簡單的語句仿佛蘊含著數年來的壓抑、譏誚、怨憤和祈求。
厭靈默了默。
“阿豫。”
她淡聲喚道,一如往昔。
蹲守直播間的夜貓子驚了
什么玩意兒
沈、老、師
他倆是舊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