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早飯的厭靈抬頭,提議“那我們出門約會吧。”
平淡的話音宛如踹開了一道從未設想過的、嶄新的門。
秦冬抓狂撓頭發的動作一頓,亂糟糟的發間是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她一拍腦殼“對啊我怎沒沒想到呢”
她沖過來,抓著厭靈的肩膀搖晃“你太聰明了沈聰明”
說完,飛速沖上樓,一掃疲態“我洗個澡十五分鐘,小沈,快收拾,半小時后我們出門”
高亢的嗓音從樓上急速飄落。
“約會”
厭靈咽下面包,眨眨眼“噢。”
按理來說,戀愛桃源沒有落單的同性嘉賓搭伙約會的先例,但節目組向來秉持著不過多干擾嘉賓意志的原則,負責人覺得反正不影響節目流程,便答應了,只派一位攝影師跟隨在兩人身后,記錄點素材。
半小時后,秦冬一改在方才邋遢的打扮,此時一席高奢套裝,凌厲的剪裁顯得她殺伐果斷,走動間,蓬松的波浪卷撫動,颯爽嫵媚。
她戴著墨鏡,施施然下了樓梯,紅唇一勾“走。”
厭靈站起身。
“等等。”
臨出門,她忽然將墨鏡拉下,一雙美目瞇起上上下下打量厭靈。
樸素的黑風衣和牛仔褲,老土的低馬尾,素面朝天手上還捧著個保溫杯。
“no、no、no。”
秦冬搖搖手指,不甚滿意。她帥氣地打了個響指,“小土妞,姐姐還是先帶你改頭換面吧。”
說完,攬住厭靈的肩膀,哼著歌出了門。
兩人坐上秦冬的豪車,前往某座厭靈從未踏足過的高級購物商城。
秦冬以老辣的眼光,讓厭靈試了二十幾套衣服,卻只苛刻地留下兩套。
馬不停蹄地讓店員打包,緊接著又拉著厭靈去箱包、鞋帽、飾品三層掃蕩,最后,提著大包小包上了車,直奔某知名造型沙龍。
厭靈坐在鏡子前,透過鏡子看秦冬和造型師比比劃劃地商議她的頭和臉,像對待一盤原始的食材。
十幾分鐘后,秦冬拍板“剪短做個頭發護理和皮膚護理,再化個妝,齊活”
在理發師飛舞的剪刀下,厭靈黑長紛亂的頭發被一點點修短。
“你怎么想到留這么長的頭發的”
秦冬坐在旁邊,邊嗑瓜子,邊問“又不打理做造型,堆著多難看啊。”
厭靈吹了口氣,將鼻尖的發茬吹掉,淡淡道“工作太忙,就忘了剪。”
她為公司、為那個人奉獻了大半人生,不圖名譽金錢和地位,身體落下病根,結果被榨干最后一滴利用價值后,他、他們將她一腳踹開。
“”
累贅的頭發一縷縷落地,厭靈抬眸,望著鏡中那個容貌寡淡的女人。
沈厭靈沒有被掠奪氣運的前二十年人生是她神魂的親身經歷,此后被掠奪氣運后,四年的窘迫亦是歷歷在目。
厭靈平靜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她要讓屬于沈厭靈的人生回到正軌。
“好了”
化妝師滿意地收起化妝刷。
秦冬摩挲著下巴,嘖嘖稱奇,“這回去不得迷死他們。”
厭靈望向鏡子,歪了歪頭。
鏡中的女人一頭齊耳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白皙修長的脖頸,顯得整個人輕盈得像精靈。
化著濃淡適宜、風格契合的妝,遮住青色的黑眼圈、打上淡淡的腮紅后,面色不再蒼白憔悴。此刻,纖長的睫毛低垂、冷咖色的眼影層次恬淡,襯得眼眸清冷。
這一收拾,宛如畫上色彩的宣紙、拂去塵埃的珍珠,和此前平凡寡淡的樣貌比起來,不敢說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卻也稱得上清麗明秀。
當真是改頭換面,讓人不由驚嘆這鬼斧神工的化妝技術。
“冬姐,”
厭靈摩挲光裸的雙臂,剛換上今天買的黑色短款連衣裙,掐腰的褶皺自然蓬起,將她纖瘦高挑的身材優勢凸顯得淋漓,也不顯得干瘦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這樣出去凍壞的吧。”
秦冬也穿著一條紅色修身長裙,正滿意地欣賞,聞言一擺手,“不會冷的,姐姐帶你去”
“溫柔鄉”
她尾音蕩漾,不懷好意地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