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他心下一滯,便覺不好,身側傳來幽冷的一聲輕笑,仿若陷阱旁石子淅瀝瀝的掉落。
“你要出局了。窩囊廢。”
蕭豫心底微沉、眸光微閃,如躲避瘟疫一般立即松開林青煙,進入緊急應對狀態迎上厭靈,眼笑眉舒的模樣,好似什么事都沒發生。可他的手指卻是僵硬的。
“老師,被你找到了,”
他彎唇,將手中的花環遞了過來,“優勝獎勵。”
厭靈已然垂下眼睛,從兜里拿出紙巾擦手,默不作聲。
蕭豫眸光微頓,下一刻又盈盈流轉,笑將花環壓上她的發頂。
厭靈擦干凈泥點,昂頭望他“剛才發生什么了嗎阿豫。”
她話音輕淡。繁復的花環壓著烏溜溜的頭發,愈發襯得她一眨不眨的眼眸清澈純凈,像個只有一次許愿機會的精靈。
她將唯一機會遞給了他。
蕭豫呼吸一停,啟唇“我”
身后一聲輕響,林青煙跳下園藝桌,朝這邊走了過來。
蕭豫眸光微閃,腦中劃過千絲萬縷,某種失去的恐懼攫取了他的心臟。重又恢復呼吸的頻率時,一筆帶過“剛才和林小姐有些不方便被收音器聽到的話要說。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就在老師讀博士的大學呢。就聊了點學院的舊事,你說是吧,林小姐”
他的謊話信手拈來。說著,還笑意吟吟地看向林青煙。
后者并不拆臺,冷淡地點了下頭,和蕭豫并肩站在一起,幽靜地看著厭靈。
果然,一切都按照她預測的發展呢。
學姐,看吧,他低劣的偽裝和謊言多么容易拆穿,比之三年前,現在的他更惡心了。他不值得被你另眼相待
擁有同樣卑劣丑陋的秘密仿佛構成了排外的氣場。
“”
阿豫,你總是這樣。把我當一個傻瓜。
厭靈靜靜看他兩秒,什么也沒說,只點點頭,“好,走吧。”
那么,如你所愿。
厭靈偶爾會想起剛捏好分身,初次降臨這個
世界的那段日子。
身為天地孕育的仙胎,她生來就是神仙,在靈山待了千萬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身為“沈厭靈”,那是她第一次接觸俗世,彼時,她對一切都感到新奇。父母含笑的逗弄、毛絨玩具干燥的觸感、孩子們缺失的門牙、街邊奄奄一息的蟲子、天上漸行漸遠的氣球heihei
可世界孤立她。
很沒意思。
和蕭豫的相識是一場意外。在那個學院學習金融專業的都是些富家子弟,蕭豫格格不入,世界也孤立他。
感同身受”這樣的情緒,厭靈上仙亦是感到新奇的。
所以她隨手幫了他。
殊不知,后來,蕭豫會成為第一個直白、真誠又熱烈地靠近她的人。那時的厭靈還不知道,少年人青澀的喜歡就是這般赤誠動人。
她有時覺得他像一個孩子,有點可憐,有點愛哭。她不介意給他糖吃。
只是沒想到當初那個真誠又可憐的孩子,會長成游刃有余的大人。
不可愛了。
嗯,小林也是。
沒有從前可愛了。
厭靈難能惆悵地嘆了口氣。
罷了。
人只有短短數十年的壽命,她打一個盹的功夫就能迭代到孫子了。
罷了。
就像對待那條躺在街邊、奄奄一息的蟲子一樣吧。
寬容地繞道而行。
與此同時,戀愛小屋,客廳。
被抓住的四人作為“俘虜”,無所事事地待在客廳。秦冬和沙聽雨喝茶嗑瓜子閑聊,楚越抱著手臂焦躁地繞著客廳轉圈,不知在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