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收回了目光。轟然雪崩的罪魁禍首對此一無所知、滿不在乎,像稚童天真而殘忍地折下高不可攀的花。
“”
等傅云謙平復下來時,空氣又陷入和緩的靜謐。
他并非多話的性格,然而每一次和她相處,他卻總想用乏味無營養的話語填滿所有沉默。
“我問到了學生時期的外號。”
傅云謙忽而開口。他的不善言辭凸顯地淋漓盡致,以這樣一個突兀的話題打破了沉默。
好在,厭靈也沒多善于言辭。
聞言她好奇地轉頭望來,“是什么”
厭靈腦中劃過無數猜測,只聽他道
傅云謙“龜千歲。”
厭靈“嗯”
他垂下眼睫,慢吞吞道“他們說我像烏龜。沉默寡言、行動緩慢、拒人千里此外,我想應該也和傅氏根基深有關系。”
厭靈理解地點點頭,體貼地抑制住發表不禮貌觀點的欲望。
一時默然無語。
過了會,沉默寡言、行動緩慢、拒人千里的龜千歲輕咳一聲“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厭靈“什么”
傅云謙轉頭望來,嗓音輕輕,像烏龜邁開短腿朝食物奮力爬去。他道“我可以和他們一樣,叫你厭靈嗎此外,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傅先生。”
那樣聽起來好疏遠。
幾分鐘前,沙聽雨這樣嘲笑了他,說他是戀愛桃源幾位嘉賓中,和厭靈關系最疏遠的人。他無可辯駁。
厭靈“好。”
她歪歪頭,“那我應該喊你什么呢云謙小云阿謙云云謙謙”
她口吻自然地將一個個過分親昵的稱呼叫出口。
傅云謙面色毫無波瀾,白皙的耳尖卻悄悄紅了,嗓音有些清啞“都可以,你想怎”樣喊都可以。
話音未落,只聽她用好聽的話音繼續列舉
“龜龜千千歲歲”
傅云謙“”
見他這幅無言的模樣,她冷淡的眉眼倏忽軟化了些,眼中像落入陽光一般、升起清淺的笑意,與平平面色產生對比的,是那淡色的唇,一開一合、吐出四個輕巧的字眼
“開玩笑的。”
傅云謙一怔。
heihei或許是因為陽光正好,微風徐徐,好似全世界都在為她鮮少展露的笑意讓道,以至于天地煥然、萬物起舞。
她垂眼,龜千歲。”
回味著念完,被戳中笑點似的,再也板不起禮貌的臉,向來清淡冷漠的眸子又浮出惹人眼的輕笑。
轉瞬即逝,像蜻蜓點過湖面,層層疊疊的漣漪已然暈開。
“”
傅云謙不知道心中這古怪的心情叫什么,他只是有一股盲目的沖動若是這可笑的外號能取悅他,那他愿意一直、一直頂著這個可笑的名字。
沒等他將這份古怪而可笑的心意全盤托出,只見厭靈偏頭想了想,“按照我淺薄的社交經驗來看,人們應該不會喜歡被剛認識的人叫那樣奇怪的昵稱。還是喊你”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視誰時,總像是極為認真的、仿佛將人納入心底的注視,像神明眷顧的一瞥。
此時,她就這樣認真地看著他,“云謙。”
她的眸光和話音一齊撓入他的眼底、耳蝸、喉間和心尖,傅云謙呼吸一窒,乏味無聊的世界好像又開始旋轉跳舞了。
他涌出許多不合時宜的欲念想聽她在各式各樣的場景、用各種各樣的語氣喊他的名字。
其實很多人都會喊他云謙,可掀起的聲波都遠不如此刻轟然。
也許,愛戀就是一件不講道理、不遵循物理定律和化學公式的事情。
“厭靈。”
在意識到之前,他已經脫口而出念了她的名字,突兀而沒了下文。只憑一股沖動,仿佛交換姓名可以產生更深層次的聯結。
她不覺奇怪,反而看著他,亦是認真回應“云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