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控制地被她吸引了。像在漂流在茫茫宇宙的行星被恒星捕獲。
后來,他以同學的身份和她不遠不近地交往著,原本,他是很滿足于此的,畢竟,她給了他二十多年來難得的安心時刻。
可是某一日。
他猝然看到她從霍啟年的車上下來。
“”
難言的痛苦惶恐嫉妒和惘然爬滿了他的心,像去而復返的惡鬼,在他以為自己即將走出陰翳時,出其不意的、瘋狂朝他撲殺而來。
他失去了一個吃白飯的小賤蹄子該有的身份,跑去質問霍啟年。
唯一的理智只叫他勉強撐起一絲揶揄的笑。
那是他第一次從霍啟年那張高傲驕矜得不可一世的臉上,看到一抹堪稱溫柔的笑意。
“她很有趣。”
“”
這也是從來有自知之明的霍玉山,多年來第一次產生恨意。
“憑什么憑什么他可以而我不可以就因為我是私生子么”
“所以,繼承人的資格是他的、霍家是他的、父母的愛是他的、同齡人的敬仰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
“現在,連她也要成為他的了”
可他明明只有她了
為什么、為什么連僅存的一點溫暖也要奪走
該說,他的確是母親的兒子嗎
對于仇恨這種情緒,他學習得很快,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他繼續用吊兒郎當的笑意偽裝日益增長的陰暗的野心。
像一條埋伏的毒蛇,只等一擊斃命的機會
霍啟年死了。
沒有任何疑點地死了。
現在,他的
一切都屬于他了。
真好。
現在,他有能力趕跑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討厭的蒼蠅了。
這沒什么奇怪的,珍稀的寶物自然會招惹來覬覦的目光。沒關系,他會保護好她的,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染指她哪怕是他。
她是那么特別。
她是他在這個格格不入的世界里唯一的牽引繩。
撫平他所有的忿忿、不安和掙扎。
后來啊,這根牽引繩毫無預兆地斷了。
他失去了和她的聯系。
只剩一具空殼。
痛苦惶恐和惘然卷土重來。
他要瘋了。可即使這樣,他也分毫不敢傷害這具空殼,生怕連手上的僅剩的這根斷裂的牽引繩碎片也消失不見。
那他,就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所以,他盡心地守著她。
失去了那一絲神魂的靈氣后,她的這副軀殼看起來呆板極了,仿佛走在路上都會被車撞倒。
霍玉山知道自己在杞人憂天,但他就是放心不下來。
一刻不敢松懈的守著她。
像個即將枯死的守墓人。
他守了很久很久久到肉體開始衰老,生出皺紋和白發;久到她被越來越多的獎項和榮譽加身;久到他快忘記她這副呆板的軀殼擁有靈氣的神情時是什么樣子。
久到有些怨恨她了。
這時,他麻木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聲音
沈厭靈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女
你很恨她吧
“”
他恨她嗎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