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峭沒有睡下,只是靜靜地坐在里面。
雖然沒有亮燈,但外面露營地的燈光會透過防水層,悠悠盈盈地灑進來。
身體被兩個人格激烈角逐過后,早已決出勝者。
此時他單腿屈膝,姿勢粗獷不羈地坐著,一條手搭撐在膝頭,埋垂著頭,緩和“無聲戰斗”留下腦內硝煙的痕跡。
眼角眉梢淌露的桀驁,處處都是,那個愛好蹦迪人格的端倪。
“我會闖進來,你驚訝嗎”
只是單純的女孩沒半點覺察。
在他說話之前,盛欲再次搶先開口,
“以往都是你出其不意,次次讓我震驚,打亂我的生活和計劃。”
或許是不想留給男人拒絕的機會,又或者是害怕自己會后悔。
“今天,你也該嘗嘗被我搞亂一切的滋味。”
她說了一句,給自己堅定暗示的話后。
在江峭抬頭看過來的一剎,盛欲反手在背后拉下帳篷拉鏈,三兩步沖上去,直接將他撲倒在地。
江峭被她弄愣了下。
下一秒,反射性想拽開她起身。
再下一秒,盛欲更快地一把將他按回去。
憑借頭腦發熱的沖動,她整個人跨坐在他身上,伸出手掐住他的脖頸,另一手撐在他頭側,長睫斂下柔軟輕淺的陰翳,一眨不眨地俯視他。
“你干什么”江峭淡垂著眼皮,率先出聲。
“學長。”這次,她竟然這樣叫他。
聰明的女孩知道在當下這個特殊境況,絕對不可被外人所知,所以她必須選用一個足夠威懾力的稱呼,以此警告他最好不要聲張。
可她不知道的是,
私密幽閉的帳篷里,孤男寡女,聽上去的正經稱呼,反而會成為助興情調的最佳調劑品。
越正式,越禁忌。
江峭顯然已經從方才的愣滯中回神,卻出奇地沒有動作,只是沉默地從鏡片后注視她,氣息隱忍,下頜緊繃,眼神里的情緒意味不明。
見他不出聲,盛欲只當他是喝醉了,有些得意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男人視線晦郁,慢吞凝在她臉上,慣常清冷的眼因她掐在脖子上的蠻橫力道,而敷下一抹異常的紅。
盛欲覺得自己選對了拿捏他的時機,總算可以一雪前恥,可以壓制他那副貴不可攀、目無下塵的氣焰,可以在他身上一探究竟。
但還不夠。
只是讓他乖乖回答問題,那還不夠有趣。
于是她上手的動作更加大膽,箍在他脖子上的力氣慢慢松動,彎起嘴角,纖涼食指勾住他的下頜撓了撓,逗弄的動作無比輕佻
“要么我大喊一聲,明天全校皆知我們今晚的事。”
比起其他那些,此刻,盛欲更想看到的是,如果逼他走進一個進退兩難的困境,這個多面派的男人,會不會露出真面目。
想到這里,她甚至感覺到興奮。
“要么,”她眼梢浸笑,“你哭得好聽些,興許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