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陰毒
當下,立刻又用力瞪了姜瑤一眼兒。
姜瑤也無語了。
她原是想今日已經將小四郎君得罪得徹底,不如往回拉拉,賣個人情,誰知楚昭不按情理出牌
“二郎君誤會了,我是想取消小四郎君原來的責罰。”
楚昭道“阿曦身寬體胖,正好練練。”
姜瑤“小四郎君他”
小四郎君“你閉嘴不許你喊小四郎君喊四郎君四郎君”
他又轉過頭去“還有二哥,我這不胖”
楚昭“阿曦養氣功夫不到家,再加罰一月。”
小四郎君
姜瑤
唉。
將人得罪死了呢。
她微微嘆氣。
楚昭轉過身去,雙手朝上首位的長公主便是一禮“母親,事便是如此。”
長公主捏著檀香串的手停了。
她看向屋中這三個泥猴,道了聲“既如此,便聽二郎的。”
說著,也還是沒忍住,瞪了那楚四郎一眼“阿曦,莫要再皮下去,否則,我便將你送到你二哥的羽林衛去。”
小四郎君只當鵪鶉不說話。
“行了,都下去,好生洗洗。”
長公主手一揮,小四郎君便似得了圣旨一般立馬站起身往外跑。
姜瑤起身盈盈一禮,也牽了小姜芝往外走,走到中途,卻忽而心血來潮往回望了一眼,恰見那風姿昭昭楚二郎君嘴角剛收回的一絲兒笑。
他剛才一定是在笑她吧笑她吧
姜瑤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泥巴”裝,無力。
不過下一瞬,人已經重新挺起肩膀,牽著小姜芝神赳赳氣昂昂出了滿春堂去。
滿春堂內。
長公主神色驚疑不定地看著堂屋中那平生最叫她得意的兒郎,良久,問了句“二郎方才為何笑”
方才還在郎君臉上的笑便如曇花一現般消失了。
他垂眸,又板出了那副死人臉。
“母親看錯了。”
長公主無語。
“你母親還未老眼昏花呢”
楚昭“母親老眼昏花了。”
長公主
“楚昭”
楚昭嘆氣,終于問“母親想說什么”
長公主道“我想說什么,你不明白我是怕你對那姜”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楚昭突然抬起的一雙眼眸阻止了。
這雙眼,長公主在鏡中看到過多回。
和她如此相像,可她從未在鏡中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涼淡得像煙墨一般,好像這世間所有,都不放在他眼里。
“你不會是還不想成親吧”
這下,長公主擔心的,不是楚昭喜不喜歡姜瑤了,而是他壓根就不喜歡任何人,也壓根不想跟人成親,難怪之前總推三阻四不肯回來。
楚昭道“母親多慮了。”
“我才沒多慮,我算看明白了”
“你壓根不想成親圣人怎么把你養成這么個沒活人氣的樣兒”
“你說說看,啊你怎么就不能學著你手下那幫兒郎,歡喜歡喜那軟乎乎香甜的小娘子,你那臭烘烘的馬兒有什么好寶貝的,聽阿娘的,啊,去宴上挑個可心的”
滿春堂內長公主喋喋不休,只覺得自己滿腦袋都要長白頭發了,抬頭一看,惹她生氣的二郎卻在悠閑自在地看著窗外。
夕陽落到他芻青色的袍擺。
“楚昭”
長公主一聲,驚起窗邊雀鳥。
卻只得來兒郎一聲“嬤嬤,母親口渴了,給她倒杯茶。”
長公主
孽障啊。
當晚。
牡丹苑內燈火通明。
紅玉和青雀一人提了一盞羊角燈,在東西兩庭的游廊站著。
庭院內,高高掛起的一排燈籠新換了燭芯,將整個庭院幾照得亮如白晝。
姜瑤扶了扶腰,擦著汗,往前看了一眼。
小胖四郎君還撅著屁股,在那“哼哧哼哧”擦地,擦幾下,還要回過頭來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