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郡主帶著兩個女兒一起前往靖國公府。
出發前,褚映玉看到靜安郡主緊繃著一張臉,臉色比墻角未融化的冰雪還要冷。
靜安郡主凌厲地看著長女,冷冰冰地說“等會兒到靖國公府,你給我好好待著,那里可不是你能發瘋的地方。”
若是以往,她根本不需要操這個閑心。
現在卻覺得,自己小瞧了這個女兒,生怕一個沒注意,她又發瘋傷人。
褚映玉沒像以往那般低頭默默地聽訓,不閃不避地看她,故意問“母親為何會認為女兒會發瘋難道母親不信女兒”
靜安郡主下頜抽緊,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褚映玉的神態還是那般的乖巧柔順,唯有那雙眼睛亮得炙人。
周圍伺候的丫鬟婆子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噤若寒蟬,心里暗暗叫苦。
大小姐怎么會變成這樣居然連郡主都敢忤逆,她就不怕壞了名聲,將來嫁不出去嗎
褚惜玉看得膽戰心驚,趕緊道“娘,咱們再不出發,時間就晚了。”
靜安郡主深吸口氣,到底忍住脾氣,甩袖登上前頭的馬車,褚惜玉和褚映玉則乘坐后面的馬車。
其實安排一輛馬車即可,但靜安郡主顯然還在生氣,便讓人多備一輛馬車,不想看到褚映玉那張臉。
馬車里,褚惜玉小心翼翼地問“長姐,你還好罷”
褚映玉平靜地看她,云淡風清地問“有什么不好的”
褚惜玉尷尬地笑了下,不知道說什么,時不時偷看褚映玉一眼,在她看過來時,嚇得趕緊移開目光。
很顯然,上次褚映玉用銀簪傷了褚瑾玉的那一幕嚇到她了。
作為名門貴女,講究儀態,端莊守禮,連和人口角都會被長輩斥責不符合閨秀風儀,更不用說直接動手,那是潑婦所為。
褚惜玉平時接觸的都是名門貴女,教養是刻入骨子里的,就像以前的褚映玉。
而現在的褚映玉變了,突然發瘋傷人,讓她十分害怕,至今仍是心有余悸,莫名地有些怕她。
還有剛才,長姐居然敢和母親頂嘴,還那樣氣母親,她哪里來的膽子
褚惜玉暗暗擰起眉頭,發現自從弟弟瑾玉受傷后,府里的氣氛變了,長姐變了,母親也變了。
她不喜歡府里如今的氣氛,希望回到以前。
讓她不滿的是,明明長姐傷了瑾弟,可是父母這回卻沒有懲罰長姐,瑾弟這傷是白受了。
“有事就說”
褚映玉一雙清浚浚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褚惜玉嚇了一跳,因剛才想事情太深入,忘記收回目光,被她當場捉了個正著,嚇得心臟都在發顫。
她定了定神,說道“長姐,你剛才不應該氣娘的。”她嘟起嘴,“上次你傷了瑾玉,爹說因為瑾玉不敬長姐在前,是他有錯在先,所以沒罰你跪祠堂,但若是你下次再犯,就不能這樣了。”
褚映玉直接當耳偏風,抱著掐絲琺瑯的手爐,靠著車壁,開始閉目養神。
她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不禁氣到褚惜玉,以往只有她無視別人,幾時輪到別人無視她而且還是褚映玉
只是想到她發瘋的那一幕,她又不敢說什么,只能生起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