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馬車抵達靖國公府,褚惜玉心里堵著的那股悶氣方才消散。
前來迎接她們的是國公府的大少奶奶陳氏,正是齊氏的大兒媳婦。
褚惜玉見她就問“大表嫂,舅母的身體怎么樣啦我和娘、長姐過來看看她。”
陳氏一邊陪她們前往齊氏居住的院子,一邊憂心忡忡地說“母親前陣子感染了風寒,一直在咳嗽,大夫開了藥,并不見怎么好。”
靜安郡主問“有沒有請宮里的太醫過來瞧瞧”
“請了,還是瑜哥兒讓人去請的呢,不過太醫的說法和那些大夫差不多。”
說話間,幾人來到齊氏的院子。
守在門前的小丫鬟機靈地掀起石青色西番花夾板的簾子,一股夾雜著湯藥的熱氣撲面而來。
齊氏躺在床上,額頭勒著一條秋香色的額帕,臉色有些臘黃,看著確實是大病一場的模樣。
她的神色郁郁的,有氣無力地說“你們來啦也不必特地來看我,省得過了病氣。”
靜安郡主坐在床前,給她掖了掖被子,嘴里說著不放心要過來看看云云。
姑嫂兩個明明彼此看不慣對方,偏偏還要虛偽地維持友好的一面。
褚映玉和褚惜玉在屋子里待了會兒,就被長輩打發出去,讓她們到外面坐。
褚惜玉不拿自己當外人,拉著褚映玉要去尋孟月盈。
剛走出院子,就看到一名年輕的男子從抄手游廊走來。
他穿著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身形修長,容貌俊逸,施施然而來,宛若那陌上如玉的公子,氣度不凡。
褚惜玉眼睛一亮,叫道“瑜表哥”
孟瑜山見到兩個姑娘,腳步停下,目光落到褚映玉身上。
雖然兩年不見,不過褚映玉并沒什么變化,要說變化,就是曾經十五歲的小姑娘,現在五官長開了,越發的美麗,膚如白玉,眼如橫波,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宛若出水的芙蓉,清雅出塵。
他怔了怔,爾后收回目光,客氣地與她們見禮。
“映玉表妹、惜玉表妹。”
這京城里的勛貴頻繁聯姻,拐彎抹角的都能是親戚,表哥表妹、表姐表弟不少,怕弄混了,大多數時都是叫名字。
褚惜玉高興地說“聽說瑜表哥你回來了,我們都很高興呢,瑜表哥這次回來,應該不會走了吧”
說著,她看了一眼身邊見禮后就垂著頭、像木頭般站在那里的褚映玉,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努力表現一下嗎
這話問得很直率,孟瑜山不禁笑了下,自是知道她是為誰問的。
他的目光溫和地看向垂首不語的褚映玉,說道“應該不走了。”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褚惜玉驚喜地說,然后飛快地說,“哎,我有事要找月盈,先過去啦。”
說著帶著丫鬟笑嘻嘻地離開,擺明著給他們制造難得相處的機會。
這兩人是未婚夫妻,雖說大周的男女大防極重,但若是年輕男女有婚約,或者定親后,私下見個面也無妨,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