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不想說這些,轉移話題,“聽說母親生病了,她的身體怎么樣”
長平侯臉上露出愁容,“不太好,你娘這次病得很重”
他的臉色憔悴,不復以往的光鮮亮麗,一看便知道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褚映玉道“我去看看母親。”
長平侯遲疑了下,便點頭,和她一起朝正院走去。
許是最近發生太多事,長平侯府籠罩著一片愁云,下人都是愁眉苦臉,走路時下意識地放輕腳步。
父女倆走在寂靜的回廊中,有風雪從外面吹來。
褚映玉問道“聽張總管說,惜玉和瑾玉都受了傷”
聞言,長平侯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含糊地說“他們傷得不重,養段時間就好。就是你母親的病比較嚴重,你等會兒看到她,好好地和她說說話”
褚映玉看他一眼,嘴里應下了。
來到正院,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屋子里燒了地龍,門和窗都掩得嚴嚴實實的,整個房間都是藥味和薰香味,像是在發酵的某種氣體,那味道薰得褚映玉有些想吐。
長平侯帶著褚映玉進去,朝里頭說道“阿蓉,映玉回來了。”
褚映玉抬眼望去,看到母親孟蓉坐在床上,靠著一個松墨引枕,正低低地咳嗽著。
聽到聲音,她猛地看過來。
孟蓉的目光穿過長平侯,落在褚映玉身上,雙眼緊緊地盯著她。
可能是生著病,她的臉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頭發披散,臉色蒼白,那雙緊盯著人的眼睛里泛著血絲。
這副模樣實在瘆人,讓人有些恐懼。
長平侯忍不住叫道“阿蓉”
孟蓉仍是盯著褚映玉,冷笑道“現在你高興了吧”
褚映玉站在床前一丈之外,說道“母親,您說什么女兒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孟蓉覺得好笑,“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勾搭上七皇子,居然讓圣人給你和七皇子賜婚,但是你休想”
“阿蓉”長平侯喝了一聲。
孟蓉閉上嘴,不過仍是盯著褚映玉,冷笑連連。
這模樣,哪里像是對親生女兒說是對仇人都不為過。
室內伺候的丫鬟婆子默默地低下頭,噤若寒蟬。
褚映玉仔細地打量床上的母親,悠悠地說“看來母親的身體看著還很健朗,這樣女兒便放心了。”
然后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很柔軟,落在孟蓉眼里,卻是對她赤裸裸的嘲弄。
她差點氣瘋,掙扎著就要起身,“你這個”
“阿蓉”長平侯按住她,急聲道,“你要做什么映玉難得回來,她明兒還要進宮去謝恩呢”
這話也是在提醒孟蓉,長女現在是圣人欽點的未來七皇子妃,是皇家的媳婦。
孟蓉神色一滯,無力地倒在松墨引枕上,然后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像是要將心肝脾肺都咳出來,屋子里一陣忙亂。
褚映玉靜靜地看了會兒,說道“既然母親的身體不適,女兒便不打擾您歇息,您好生養病。”
說著便攏緊身上的斗篷,轉身離開。
當她走出門時,仍能聽到身后傳來咳嗽聲,以及含糊的怒吼,蘊著濃濃的不甘和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