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被弄糊涂了。
比起圣人給她家小姐和七皇子賜婚一事,突然覺得二小姐做的那些事都沒這么不可思議了呢。
按照正常的情況,二小姐的事肯定會連累大小姐的名聲,怎么著七皇子妃的人選都不會再挑褚家的姑娘。
褚映玉見她滿臉迷糊,難得笑了下,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后娘娘心善,記著當年外祖母的恩惠,是以再給褚家一個機會罷。”
事情當然不是這么簡單。
寄春哦一聲,“這樣啊”她撓了撓腦袋,還是覺得不太真實,“那太后娘娘確實是個心善的,沒想到小姐您居然就要成為七皇子妃,我覺得在做夢一樣”
她從小跟著小姐一起長大,小姐就是她的天、她的主心骨。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姐在長平侯府的處境有多難,雖然衣食無憂,卻如同牢籠般,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著,嚴厲地管教著,不能有自己喜好,不能做別人不喜歡的事,像個木偶一般,按著別人的要求成長。
如果小姐成為七皇子妃,夫人應該不會再像以往那般嚴厲地管教小姐了吧
寄春沒想太多,她只希望小姐能過得松快一些,別再被逼得喘不過氣,連自己的喜好都不能有。
馬車在風雪中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褚映玉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因為馬車停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這時,寄春伸手輕輕地推了推她,聲音里壓抑著興奮,“小姐,七皇子殿下來了。”
褚映玉瞬間清醒。
她坐直了身,昏暗的光線讓她的面容變得模糊而晦澀。
寄春知道七皇子就在外面,見小姐看過來,便會意地伸手將車窗打開。
車窗外,漫天風雪絮絮而下。
風雪之中,身披玄色貂毛斗篷的男子騎在高大的黑馬上,如同沉默守望的騎士,雪落眉間,弱化了那清雋面容上的冷冽。
他如同那雪中玉質的公子,美得透徹。
褚映玉望著他,雙眼明凈,倒映著他在雪中的身影。
他也望著馬車里恬靜清冷的少女,白雪遮住了他眼里克制的欣喜,久久方道“回罷。”
馬車重新啟程,陸玄愔騎著馬隨行,侍衛在后頭跟著,拱衛著中間的那輛馬車。
寄春激動又緊張,沒想到七皇子會出現在這里。
不管是路上巧遇,還是他親自過來接小姐回京,都證明七皇子有心了。
進了京城后,七皇子將人護送到長平侯府。
半個月前,七皇子也送褚映玉回府,只是那時候在外人眼里,他和褚惜玉尚有婚約,而現在,他親自送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長平侯府的人尷尬地看著七皇子。
直到長平侯褚伯亭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看到馬背上的七皇子,愣了下,趕緊過來行禮。
陸玄愔沒有下馬,就這么受了他一禮,道了一聲“起”
褚映玉從馬車里下來,客氣地感謝他護送自己一程。
她的禮數周全,行完禮后,默默地退到長平侯身后。
被陸玄愔盯著的長平侯只覺得尷尬無比,雖然女婿還是那個女婿,但稱呼卻變了,不再是二女婿,而是大女婿。
陸玄愔盯著長平侯,只能看到站在長平侯身后少女的頭頂,她低垂著臉,無人看清楚她臉上的神色。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失望,沒有說什么,策馬離開。
目送七皇子帶著侍衛離開,長平侯總算松了口氣。
他轉身看向長女,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神色有些復雜,問道“你怎會和七皇子一起”
褚映玉看他一眼,平靜地道“半路遇到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