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著手越過伊地知向高專校門內走去,隨口抱怨道“夜蛾校長就是喜歡大驚小怪啦,說是為了重新安排夏季的對咒靈策略之類,但一線不也還是那些人,不管怎么變,最后那些麻煩的他們搞不定的工作還不是都要堆到我頭上,現在出不出席有什么區別嘛。”
他手長腳長邁開步子走得很快,伊地知抱緊懷里的紙袋追上來,弱弱地辯駁“不光是安排夏季的工作啦五條先生您忘記了嗎松殿家那位新家主回國的事,今天是那位回國后第一次出席會議參與咒術界事務,是要借著這次各家家主和兩所高專都在的這個場合,來向咒術界正式宣告家族的回歸啊。”
五條家的甩手掌柜腳步一頓,有點疑惑地回頭“松殿家”
伊地知一臉“果然如此”的悄悄嘆了口氣,知道五條悟必定是早就把大半個月前夜蛾校長提起過的松殿家事情忘到了腦后,只得從頭為他解釋起來。
從平安時代的“咒術全勝時期”至今,不算擁有“六眼”的神子五條悟降世后的這二十幾年的話,從時間的維度來看,世間的咒術力量整體是逐漸走向衰落的。
眾多咒術師家系在漫長的時光中逐漸斷絕,除了因為咒術師這一行當實在高危、許多天賦者年紀輕輕便死于非命之外,隨著血脈的逐代稀釋,能夠覺醒術式、甚至僅僅是擁有合格量咒力的后代的數量也變得越來越少。
即使在最注重血統傳承、甚至不惜近親通婚以維系血脈濃度的御三家里,也已經差不多有二至三代宗家未能覺醒最正統的家傳術式,只能靠著次一檔的其他術式傳承和家族規模來勉強維系體面。
咒術界的衰頹,從此便可見一斑。
相比之下,小型家系們的情況還要更加寥落,有些剩下大貓小貓兩三只,靠賭下一輩的幾個孩子間有人能繼承家傳術式來勉強維系;有些選擇收養普通人家出身的小術師,靠師徒關系傳承“簡易領域”之類可以后天學習的咒力技藝。
伊地知所提到的“松殿家”,情況和狗卷家、還有許許多多的中小型咒術師家族相類似因為后繼無人和厭倦了刀口舔血的高危生活而決意隱退,多年前便已基本從咒術界消失,融入普通人之中過平靜的生活去了。
五條悟雙手插兜走在前面,耳朵里聽著跟在身后的伊地知講述松殿家隱退的歷史,下意識地從大腦深處翻找起與之相關的記憶松殿家雖然隱退,但名氣其實不算小,也是個歷史悠久頗有名望的咒術世家,只是近些年許久未能聽到這個名字,所以他剛剛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隨著伊地知的講述,五條悟很快也模模糊糊地想起許多相關的舊時記憶來。
記得他小時候某一年的什么節日,還曾見過當時的松殿家家主來自家拜訪來著,那家主當時還帶了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孩,似乎是他的獨子,名字好像是叫作什么月的
“聽說這位新任的松殿家主其實是覺醒了術式的,天賦也很不錯,但他對咒術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年紀大些就出國去海外留學了,松殿家決定隱退也有考慮這位繼承人態度的緣故。這次是因為旁系的一個孩子突然覺醒了術式、父母又都意外過世無人照顧,才作為監護人回國的”
“你還沒說他叫什么名字。”五條悟突兀道。
“不知道松殿家主是打算親自教養,還是像狗卷家一樣把孩子送到高專學習啊”伊地知正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講述目前眾人對松殿家主此番歸國意圖的猜測,被五條突然出言打斷驚得思路一頓。
他在五條悟從墨鏡側面偏過來的催促目光中擦擦汗推了推眼鏡,暗自反省自己錯過重點的講述“啊啊抱歉,是我疏忽了。那位家主的名字是松殿月彥,旁系的孩子叫作綾木累。”
“不知道您問的是哪一個”他后知后覺地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