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月色下,尤尼西爾腳下掉了許多煙頭。
他有些焦躁的站在窗臺邊,指尖點燃的煙散發著濃郁的煙草味,可這也沒能緩解他后頸的刺痛。
邊境星的毒氣悄無聲息的蟄伏在他的體內,那種針扎一樣的刺痛時時刻刻的往他腺體里鉆。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邊境星都籠罩在毒氣當中。
但直至現在,帝國仍舊沒有好的解決方法。
他煩躁地碾滅指尖的煙,隨手丟在腳邊,紊亂的信息素讓他難以平靜。
沒有開燈的房間殘留著冰冷空曠的氣息,哪怕打掃干凈,可死寂的灰還是無形的覆蓋在空氣當中。
他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一拳將面前的玻璃打碎。
刺耳的碎裂聲響起,手背被劃破的刺痛讓他獲得了短暫的宣泄。
靠坐在床頭的李多司抬起頭,一盞幽亮的床頭燈劃過他的五官輪廓,襯得他的下頜線鋒利而瘦削。
他戴上眼鏡,冰冷的鏡片將他的雙眼隔絕,讓他仿佛置身在冷色調當中,構成了簡單又冷淡的顏色。
走廊昏暗,空曠又寂靜。
他敲了敲門,問,“尤尼西爾先生,請問你睡了嗎。”
里面沒有聲音,也沒有回應。
他繼續敲門,冷靜地說“尤尼西爾先生,麻煩你開一下門。”
在窗前抽煙的尤尼西爾煩躁地擰起了眉,他沒有說話,想讓門口那惱人的聲音在得不到回應之后能自己識趣的離開。
可僅僅是短暫的等待,那道敲門聲繼續在夜色里響起。
“尤尼西爾先生,你還好嗎。”
尤尼西爾的眉心猛地跳動起來,他用力摁了摁自己的后頸,將那點不老實的信息素重新壓了回去。
“沒事。”低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壓抑。
門口的聲音僅安靜了一秒。
“尤尼西爾先生,請你將門打開。”
他一口將煙抽盡,眼中又冷又沉。
“我說了我沒事,回去睡你的覺。”
冰冷的語氣仿佛一把待出鞘的利刃。
李多司推了推眼鏡,對方三番兩次過于隨心所欲的行為已經讓他感覺到了不滿。
“尤尼西爾先生,如果你不開門,我會試圖用其他方式將這扇門打開。”
冷靜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沒多久,里面傳出踢翻椅子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立在門口,他安靜的等待著,門被拉開,尤尼西爾高大的身影立在陰影中,只有一人寬的門縫讓流動的黑夜又深又沉。
他一眼就看到了尤尼西爾那只掛在胸前的手,繃帶還是沒換,甚至另一只手還在往外滲血。
“我說了讓你回去睡覺,你聽不懂話嗎。”
沙啞的聲音帶著絲絲縷縷的煩躁。
李多司看了他一眼,抬腳往他的房里走。
尤尼西爾立在門前,比他稍顯寬闊的胸膛阻擋了他的路。
李多司對上那雙沉沉看著他的眼睛,抬手抓住了尤尼西爾的手臂。
他的指尖很涼,與尤尼西爾天生火熱的體溫不同,這一點在婚禮現場他們就已經感受過。
尤尼西爾被他涼的一顫,只一個簡短的觸碰差點讓他發出一聲口申吟。
該死,他后退兩步,想遠離李多司的身體,李多司卻順著他的退讓走了進來。
“咔噠”一聲,燈光大亮。
尤尼西爾這才看到對方手里提著一個藥箱。
心口一動,他沒有再抗拒對方的入侵。
李多司的視線從碎裂的窗前一掃而過,他握著尤尼西爾的手腕,將他推坐在柔軟的單人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