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家微微一笑,欠身“今天的湯是小少爺教廚房煲的。”
不然,也沒人敢自作主張的給顧行野煲魚湯喝啊。
顧行野一怔,看向吃相優雅大方的少年。
樂清時這才露出一點喜色,抿唇輕輕笑了一下“老公喜歡就好。”
顧行野的目光無聲落到對方那根受傷的手指上,眉頭輕蹙,心里莫名泛起了一點愧疚感。
樂清時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笑道“老公你放心,我全程都沒有動手啦,只是口頭說了一下。而且這個湯本來也很簡單的,只是放了點切碎的火腿丁之類的提鮮增香,主要還是廚師們的手藝好,火候控制得當。”
少年絮絮叨叨的說著,顧行野卻沒聽進去太多。
傷還沒好透,不能親自給他做飯,于是便讓廚房的人按照他的意思做嗎
這樣看來,樂清時也并非完全把他這個老公給拋之腦后了其實還是挺乖的,有在默默關心他。
自己跟樂清時說話的方式還是欠妥了,明知道他愛哭,下次要商量什么事情也應該鋪墊一下再說的。
男人有些懊惱地捏緊了湯勺,他幾乎沒有這樣設身處地的為誰考慮過,實施起來難免生疏。
男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別扭說道“你錢還夠花嗎”
樂清時聞言思索了一下,遲疑“應該夠吧。”
他也不知道那張卡還剩多少錢,但自己剛花了老公一大筆錢,近期是不打算再大筆消費了。
顧行野嗯了一聲“錢不夠的話就跟我說。”
吃過晚飯,樂清時又朝電視的方向走去。
小作精大概又要看偶像劇了。
顧行野是真的不太愛看那種瘋癲的劇,但很不巧兩人現在的氛圍正有些奇怪。
他沒有過玩伴朋友,秦賀宇他們都是在他回國后因為家世走得近才慢慢熟絡起來的,所以顧行野也不明白跟人冷戰后該如何回到原來的狀態,大概是需要一個臺階的。
于是他也沒有立即上樓,而是選擇去客廳慢悠悠的倒了杯水,站在一旁。
小作精頂多就是有點被他嚇到了,從他剛剛欲擒故縱撤回親親的舉動看來,對方大概也是想跟他和好的,只是還有些拘謹。
他給出臺階的訊號,大概不出一會樂清時就會主動開口邀請他一起看電視了。
果然,少年坐在沙發后便猶猶豫豫地喚他“老公”
“嗯”男人抬起英俊的眉眼。
樂清時軟聲請示“老公你今晚打算干什么呀,又要去書房弄那個heihei唔,視頻會議嗎”
樂清時其實是想打開電視讓客廳有點聲音,然后自己偷偷練會字。
他去買文具的時候在柜臺試了一下現代人的硬筆書法,發現自己寫的好難看。
樂清時一手毛筆字驚才絕艷,但軟筆和硬筆書法的著力點和勾勒筆鋒的方式都不一樣,他剛上手還有些不適應。
從小到大的好學生怎么受得了這種委屈
書法都是共通的,樂清時有自信他也能練得一手漂亮蒼勁的硬筆字,只是還需要練習練習。過不久他還要去上課呢,可不能一手狗爬字給老公丟人。
少年像個偷偷努力的小學渣,不想被家長發現自己的考分這么低,只好委婉的把人支開。
而且上回老公工作自己就闖進去壞事了,還被老公兇得哭鼻子,特別不懂事,所以他打算再乖一點,好洗白一下自己在老公心中的形象。
顧行野蹙眉,薄唇都抿緊了。
小作精氣性還挺大的,這是在趕他去工作
男人的眉宇間漸漸縈繞起一層淡淡的郁氣,深灰色的眼眸像化不開的濃霧。
也罷,反正他哄也哄了,錢也出了,一開始他就跟他說好自己只能物質上的條件,至于別的他是給不了了。
顧行野也撤回了一個臺階,轉身上樓“嗯。”
哄走了老公,樂清時就立刻翻出之前自己買的紙筆練了起來,一直練到脖子微微酸澀,眼睛也跟著發干,他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