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離的外派小隊成員被拘留了,楊春雨死了,被綁架的孩子進了醫院,他被嚇得都不敢開口說話了,估計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
仇文又去見過了楊文志,楊文志被收容進了福利院,他的狀態相當糟糕。
而被帶出來見仇文時,楊文志下意識沖仇文張開了雙臂,而當仇文回抱他時,楊文志忍不住哭了出來“仇先生”他把腦袋埋在仇文的頸側,仇文的體溫是冰涼的,給不了他想要的溫度。
楊文志摟著仇文哭了好一陣,最后他哭累了,他問仇文“我媽媽真的做了那些破事嗎”
“不好說。”仇文表示自己對好壞的評判沒那么嚴謹,所以他給不出一個答案。
但他知道楊文志自己心里有答案,人類有他們自己的評判標準。
果然,楊文志在沉默之后輕聲說“我討厭她。”
仇文只是拍拍楊文志的后背以示安慰,但他什么話都沒有說。
“她不在乎我和弟弟,我也不要在乎她。”楊文志氣呼呼地說。
“你最好是真的不去在乎。”仇文終于開口了,他捧起楊文志的臉,“不要賭氣似的把自己困在楊春雨的陰影里,那樣會活得很累。”
“我才不會被困在她的陰影里我一定會忘記她,忘得比誰都快”楊文志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像是在宣誓一般。
仇文看著楊文志。
這孩子嚷嚷著不在意,可他已經把自己困進去了。
楊春雨會成為他的夢魘,至于他所說的不在意,更像是在遇到怪物時閉上眼睛捂住耳朵的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
“嗯,你不在意的。”仇文伸手拍了拍楊文志的頭頂。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語言的表達就是這樣蒼白無力,他沒法讓楊文志真正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有讓楊文志沉溺其中,楊文志才能明白所謂的不在乎到底是一件怎樣輕飄飄又沉重的事。
最后送別楊文志的時候,楊文志重復了六次“我會有新的生活。”,這與其說是一種自信,還不如說是一種自我催眠,他只是盡自己所能讓自己過得更舒心一些。
仇文回到宿舍的時候恰好碰到從吳律那兒過來的關敬英,關敬英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太妙。
吳律不在乎自己是否有未來,他只在乎兇手是不是死了。
關敬英嘗試說動吳律,但他失敗了。
整個基地的氛圍都很壓抑。
關敬英主要的任務是接那些烈士家屬離開,但現在撫恤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他們似乎也沒有理由再帶走這些人。
關敬英跟自己的上級匯報了這件事,隨后又跟馬敬簡單地描述了一下情況,馬敬對他相當感激,一口一個關哥地叫。
外派小隊的隊員們笑不出來,他們先中央基地一步出發回程,看著陸地上一望無際的荒蕪,他們在思考到底有多少人被埋在了這些沙土之下。
又到底有多少
“誒誒誒”仇文拍了拍探視窗,“那兒那兒是淑云”
眾人的惆悵被強行打斷,他們順著仇文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穿著格子裙的喪尸小姑娘站在風沙之中朝他們招手。
仇文也招手“回程要路過我家這里是我家”他像一個春游意外看見自家房子的小屁孩。
陸行車停下,隊員們配合著換上了壓力服。
仇文跑得最快。
他給了淑云一個擁抱,他把個頭還沒一米六的淑云摟起來轉了一個圈,隨后他放下淑云又去摟糯米了。
被放下的淑云相當順手地把離得最近的關敬英抱起來轉了一圈。
關敬英
剛才發生了什么
他和淑云的個頭實在差了太多,淑云沒法把他攔腰抱起,所以淑云抱的是他的右腿。
她抱著關敬英的右腿轉了一圈,也幸虧關敬英是練過的,不然非得摔個狗吃屎不可。
淑云放下關敬英之后又拽著關敬英去了喪尸堆里,他們幾個喪尸摟在一起圍成圈,他們拼命地擠著彼此的身體,喪尸圈開始順時針旋轉,而關敬英就誤入了這獨屬于喪尸的神秘儀式。
“他們這是”有隊員忍不住問。
另一位隊員分析“可能是擠得實在太用力了。”
“不是,還有一只看起來挺小的喪尸呢就是那個淑云。”
“是啊,淑云阿姨呢”
“她好像被咱們隊長掛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