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盼駭得撲通跪在地上,面露驚恐遲疑,哆嗦著唇驚叫:“師、師傅?”
威廉斯充耳不聞,雙眼似鬼目,黑黝黝的填充眼眶,冷冷的盯著孫勝。
“我且問你,戲班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孫盼哆哆嗦嗦,半晌卻面露猙獰:“是我放的又如何……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
他猛然撲到威廉斯的身上,胡亂從桌子上撈起一個擺件,恐懼與憤怒在此刻愚弄了他的感知,他只覺滔天的怒火在心頭翻涌。
他厲聲怒罵:“老不死的!你慣會捧那個娘娘腔,我才是你的繼承人!你的戲班應該屬于我!”
威廉斯被擺件砸了幾下腦袋,眼中的鬼氣褪去,下一秒花瓶“嘩啦”砸破腦袋。
“救命!救命!”他驚恐的尖叫幾聲,反應過來后,威廉斯一個大男人后知后覺的開始反擊。
他試圖勸解孫盼,色厲內荏的怒罵:“我可是貴族,你敢傷我!我讓你走不出這個地方!”
孫盼卻早已瘋魔,他面目猙獰,花瓶碎了,他就抓著碎片往威廉斯身上扎。
碎片將他的手割得血肉模糊,他卻不管不顧,把威廉斯當成老班主嗤笑著譏諷。
“那個假清高的婊/子,不知道爬了幾個人的床,也就你把他當個寶,你為什么不捧我?為什么不捧我?為什么!!!”
他怒吼著,猙獰的神情遠比惡鬼還要恐怖,幾乎被嫉妒與憤怒扭曲了面容。
威廉斯也不耐起來,他心緒不平,口不擇言:“娘的,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嘩——],我可是[嘩——],你敢傷我!”
兩個人打在一起,恨不得將對方置于死地。
那不知何時敞開的窗戶處,端坐著一個身穿戲服的伶人,愉悅的看著這狗咬狗的一幕,興奮得直拍手。
“哈哈哈哈哈,打起來,打起來!”
席妄面露愉悅,將兩人的怒罵與痛呼當作動聽的交響曲,閉目欣賞著,愉悅的翹起唇角。
他形如鬼魅,坐在窗臺上翹起唇角,高懸在身后的月亮被樹影割得支離破碎,古怪的黑影從他的腳下蔓延得很長很長,在墻角折疊,最終逐漸布滿整個房間。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窗上貌美的白衣伶人,他們自顧自的自相殘殺,早已殺紅了眼。
孫盼將瓷器碎片扎入威廉斯的眼睛,威廉斯將木倉塞進孫盼的嘴巴。
只聽一聲木倉響,孫盼倒地。
威廉斯卻像是瘋了一般,舉著木倉四處掃視,目露警惕,瘋狂的嘴里念叨。
“殺、殺!殺了這些人,獎勵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殺!殺!”
威廉斯瘋狂的尋找目標,只覺有白影在眼前晃過,被鬼蒙蔽感知的護衛終于姍姍來遲,撞開了威廉斯的大門。
“威廉斯先生……”
卻被一發子彈擊中,瞬間倒了下去。
威廉斯才不管自己殺的是誰,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腦子里不停的絮叨,催促著命令著。
他眼睛通紅,每一個沖進來的人都會被他一發子彈擊中。
接連倒了幾個護衛,他再次扣下扳機,手槍“咔嚓”兩聲,卻只有空響。
與此同時,一群人蜂擁而入,一把將他按到在地上。
他掙扎著,喉間不停發出形如野獸般的怒吼,嘴里嘶吼著,不停的念著無法理解的詞匯語句,看樣子與瘋了無異。
突然他雙目圓瞪,怔怔的看向窗臺,像是看到什么恐怖萬分的東西,面上呈現出一種失落的空白,那是駭到極致,都難以形容的東西。
充斥著他所有的感知,他失去言語,只能怔怔的看著,看著。
無數恐怖充斥在內心,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危險拼命的敲擊著理智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