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威廉斯慘叫出聲,他硬生生的摳出自己的眼球,喉嚨里壓抑著的東西破口而出,他形若惡鬼,轟然到地不起。
“威廉斯先生!”
“威廉斯先生!”
……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幽幽的唱腔在夜間拖長嗓音,一盞一盞燈火亮起,那人影在墻上斑駁,戲腔婉轉輕柔,卻難消其間惡念。
老管家點著燈顫顫巍巍的走到花房,只見白衣伶人揮舞著水袖,裙擺撫動著百花,那身影娉婷,婀娜多姿。
轉眸時風情萬種,唇角勾起一抹難消淺笑。
愉悅的、充斥著難以消減的惡意。
“我今日很開心。”席妄的嗓音空靈玩味,他揮舞著水袖,在花叢中起舞。
水袖拂過牡丹,牡丹兀自開得艷麗,像是吸飽了養料,在空中灼灼盛開,烈艷著無以倫比的美。
如火般,灼灼在眼前盛開。
老管家面露驚恐,他雙腿打顫,一雙眼睛驚恐凸起,驚恐的看著那水袖輕揚。
伶人腳步輕盈,腰身旋轉如楊柳扶風,他嗓音嬌俏,卻好似擇人而噬的惡鬼,幽幽響在耳邊。
“還差最后一個呢~”
他眼神微瞥,老管家瞬間嚇倒在地,他跪在地上,不住的扇著自己的臉:“對不住!對不住!”
“是我貪心,是我,我只是、我只是……”
他不知道要辯解什么,席妄笑著止住他的話頭,面色天真的歪了下頭,語氣嬌俏:“怕什么呢?”
“你霸占我那么多東西,還肯給我一卷草席……真是對不住,死得太早,沒有給你留下更多的東西,呵呵呵呵!”
席妄發出尖銳的笑聲,一卷白綾無聲無息的圈住了老管家的脖子。
老管家面露土色,渾身抖如細篩,哆哆嗦嗦卻說不出只言片語。
他突然覺得后悔,又禁不住想起無處可去而回到這院子里的前事。
他帶著席妄給的安置費走了很久,回到家鄉卻被兒子女兒掏空了養老錢,被像垃圾一樣趕出來,被迫投奔席妄。
他當時只是想混口飯吃,可推開門,看到了吊在房梁上的席妄時,難以消磨的惡意如潮水般翻涌。
“這么好的東西,被一個死人戴了真是晦氣,賣都賣不出去。”
“反正你也不需要這座房子了,這座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
“地契、珠寶……你有這么多東西,偏偏只肯給我那么點錢,死了真是活該,呸!”
……
之前的譏諷惡語還歷歷在目,老管家唇角顫抖,眼中流露出后悔。
在席妄的淺笑中,逐漸露出了窒息的表情。
“最后一個了……”
席妄嗓音幽幽,面上半明半暗,如一具毫無氣息的死尸,眼角眉梢殘留著,對活人的深深惡意。
“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罵我。”
“去死!去死!去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