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恩想了想,親人見面,他還是不要打攪好了。
巫行云的到來,不只解了前線困局,于他們通天府也大有益處。卸下了心里的包袱,南懷恩只覺周身霎時一輕,走出此處時腰桿筆直,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巫行云雖然很久都沒有回來,對這里的布局卻還有印象,他直接進了書房,看到墻壁上的畫像,眼里閃過一絲懷念。
眼前的畫是臨摹的,原稿是當年他母親親筆所繪。
當時他剛剛筑基成功,老祖帶著他回來了一次,母親當時為他畫了一幅身像。等到再回來,是他感應到至親血脈壽數將盡,后來那幅畫便隨著先考先妣一并葬入地下。
而今,是他第三次回到這里。
巫辰親自將茶水端到兩人面前,小心翼翼道“此前造化鎮傳信,說叔祖身體有恙,如今可是大好了”
巫行云不想讓他擔心,便道“尚可。”
巫辰從小就是被當作儲君培養,深諳話術,聞言就知道叔祖身體的隱患仍未解決。
只是叔祖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一介凡人,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只暗自打定了主意,以后給天衍宗送的東西要再加兩成,直接從他的私庫里出。
他小心觀察著叔祖的面色,發現叔祖眼神清亮,唇如點朱,心里的擔憂稍減。
反倒是跟在叔祖身邊的黑衣男子,整個人都像是蒙著一層霜,連唇色都是不健康的淺淡,看著就讓人想退避三舍。
巫辰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開口詢問“叔祖,這位仙君不知要如何稱呼”
秦疏聞言,去看妻子,然后就聽這個別扭家伙對他侄孫說“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不要管他。”
巫辰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早知道就不問了,他有些歉意地看了黑衣男子一眼。
雖然叔祖說對方無關緊要,巫辰卻不敢怠慢,這人都和叔祖平起平坐了,他覺得叔祖這話更像是鬧別扭,這個念頭幾乎一起,就被他壓了下去。
鬧別扭什么的,放在叔祖這個輩分上實在是說不出的古怪。
巫行云也察覺到這樣的話不應該在小輩面前說,主動提起白熊城之事。
雖然在得知叔祖是和國師一并回來的時候,巫辰就已經猜到了,可親耳聽到還是讓他振奮不已。叔祖一來,就解除了巫國的危機,這就是修真者的實力嗎
咦國師人哪兒去了不管了,他現在更想知道天衍宗、修真界是何番樣貌。
巫辰少年心性,巫行云也擔心說得多了,會讓好好的國主不務正業,也就簡單地說了說。
“修真界和凡間也沒甚不同,大小宗門林立,其中
勢力繁雜。大宗門想要保住地位,就需要不停地爭奪資源,每年都有無數的小宗門被吞并或滅門。
不只是門派間有爭斗,門派內部也是一樣,以天衍宗為例,算上主峰,共有十峰,每個峰頭又有各自的體系。各峰之間守望相助又互為對手。
這還只是內門,外門雖然實力不如內門,但比之內門還要龐雜,弟子之間的競爭也愈發殘酷。不想做被壓榨的那個,就要努力變強。只要你足夠強,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巫行云說得簡單,巫辰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巫辰不期然想到叔祖的傷勢,叔祖在門派中亦是天之驕子,即便如此,面對仇敵也只能徐徐圖之,對修真界的向往,頓時消減大半。
說了一會兒話,巫辰小心詢問“叔祖這次能留多久族人若是前來拜見,何時方便”
巫行云剛出生就被帶走,入了宗門。對族人并不如何親近,不過他謹記老祖的教導,只要他活一日,就會肩負起身上的責任。
“你看著安排吧,我三天后就會離開。”
巫辰大驚“這么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