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安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許逸寧盯著火光,默默出神。剛剛,在看到他們在洞穴燒柴的時候,他竟然會感動。那可是楊懷的人,他們都是許家的仇人,意識到這一點,許逸安自己也分辨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兒。
眼底漸漸有冷意蔓延,只是尚未冰封,便又被擊碎。
一只手遞到面前,手里是一個成人拳頭大的原木罐子。許逸寧看看罐子,又抬眼看向再次出現的人,沒有伸手。
他的目光太過沉靜,以至于秦疏無法辨別他內心的想法,但是在他與妻子的相處中從來沒有過拒絕,于是便直接拉住對方的手,將罐子放進他的掌心。
指尖的溫熱讓許逸寧心頭一跳,他本能地將手抽回,臉上是自己都不知道的迷惘彷徨。
經歷了幾次任務,秦疏已經不是原來的秦疏了。他自然能夠感受到許逸寧的退縮,他起初還有些猶豫,擔心自己會冒犯到他。一天過去,他卻覺得自己可以再主動一些。
秦疏感受到許逸寧對他的幫助并非毫無感覺,那種細微的表情變化和偶爾目光交匯時的躲閃絕不是面對敵人時該有的。對方越是退縮,他越是想要試探。
秦疏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妻子的吸引力,就像對方對他的一樣,每多接觸一點,對方心中的防線就會再松動一些,這也是他決定轉到明處的原因。
“這是鹿凝脂,留著用吧,也能好受些。”
秦疏語氣輕柔,許逸寧看著對方的星眸竟然有一瞬間的晃神。
許逸寧手指有些泛白,暗暗唾棄自己,真是驚弓之鳥當久了,就這么點兒小恩小惠竟然也能打動他。盡管如此,五指卻緊緊攥著裝著鹿凝脂的罐子,沒有絲毫松開的意思。
他一邊想要自己有骨氣一些,不要那么市儈;一邊又想利用對方的那點心思,讓自己兄弟二人能夠順利地活下去。這樣的糾結,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他也記不清到底經歷了多少次。
許逸寧自虐一般,一點一點剖析著自己的心理,好像這樣就能少些愧疚感,卻不知這樣的方式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在意。
秦疏直接在他身邊坐下,看著架上的兔子,夸贊一句“干得不錯。”
許逸安有些害羞,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秦疏,這樣的夸獎,對小小的他彌足珍貴,他好喜歡大人啊。
秦疏掏出匕首,在泛著焦香的表面上劃了幾刀,之后在上面撒上調料。
秦疏取出的口袋足有五個,兩人坐得極近,許逸安只需微微垂眼,便能將口袋里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白的、灰的、紅的、青的,還有奶黃,許逸寧知道這些應該都是佐料,但是卻一樣都不認識。
然后他就看到這人先是將白色的粉末細細撒了一層,然后是灰色和奶黃色,最后又撒了一層青色,氣味驟然變得奇怪起來,濃烈到霸道,適應之后,又覺得那種香味十分神奇。在香氣的刺激下,饑
餓感鋪天蓋地襲來。
秦疏聽到一聲腸鳴,許逸安連忙捂住小肚子,自己還小聲念叨“好羞羞呀。”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就聽身邊又傳來一聲腸鳴,這次是許逸寧。
許逸寧“”他也好想捂肚子。
秦疏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逝,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笑,否則小的不好說,大的怕是要惱羞成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