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寬敞的巷子里,軍士們舉著長戈,見楊崢持劍而出,紛紛倒退,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把出路堵死。
楊崢站在門前,夕陽從前方巷尾刺過來,映照著他的面容,仿佛被烈焰燙紅,快要跟著燃燒起來。
“眼前這群軍士,修行者不過半數,只是勉強煉氣成功,倒還好說。但持刀劍的那兩名男子,實力不在我之下。”
在修行界,根據氣息的強弱,強者能判斷出弱者的真實境界,同境之間也能大致看清底細。反過來,弱者卻無法窺測強者的修為。
因此,楊崢能看得出,站在后方的兩人跟自己境界相仿。
“這倆人裝扮尋常,應該是卒長的副手,并非所謂的大人物。如果我跟他們搏斗起來,被對方趁機沖進院里,以阿福的本事,恐怕敵不過他們。”
楊崢感到壓力很大,其實他自己也沒底。
從穿越到現在,他只學過《沖虛真經》和避水訣,尚未接觸任何劍法武技。不用招式,僅靠內力硬拼,難度太大,至于避水訣,更派不上任何用場。
繼最坑新手村之后,他的人生第一戰,同樣巨坑無比,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戰。
這次還會有奇跡么?
他攥緊劍柄,準備上前廝殺,便在這時,陋巷盡頭忽然傳來一陣嘶鳴聲。緊接著,四匹烈馬沖出來,如閃電般馳騁,轉眼跑到楊崢面前。
它們通體如墨,健壯威猛,足足有兩米之高,遠比楊崢前世見過的馬匹更龐大。那些瞳眸滴流圓,閃爍著狂暴的血紅色光芒,顯然不是普通馬種。
軍士們退避讓開。
前方那匹駿馬上,坐著一名白袍青年,手持折扇,皮膚森白,眉毛凌亂,天生透出一股桀驁不馴的氣質。
他身后那三名衛士,俱披著黑色斗篷,手持粗大的方天畫戟,樣式裝扮如出一轍,渾身氣息陰煞,好似死神一般。
楊崢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苦笑,“唉,我早該想到,既然是大人物出行,怎么會不帶隨從?處境比想象中還兇險,看來今天九死一生……”
光是那三名持戟護衛,修為都在二境上品,隨便站出一個來,就足以對他形成致命威脅。更何況,那青年氣息強大,令他看不出虛實,說明至少是三境。
青年居高臨下,隨意瞥楊崢一眼,淡漠地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襲殺官兵,你的膽子挺大,可惜本事低微,不過是狂妄的螻蟻罷了。”
無論是道行,還是身份,他都有資格蔑視楊崢。
然而,楊崢不卑不亢,并沒被對方的氣勢震懾住,拱手答道:“公子誤會了。草民不敢跟官兵作對,那位卒長仗勢欺人,意欲玷污我母親,我一時拉扯,才失手殺死他。”
在如此情勢下,他只能先禮后兵,寄希望于對方肯講道理。
那青年端坐在馬上,不再看他,而是望向院里,傲慢地道:“把罪名推到死人頭上,替自己開脫,你當本公子天真可欺不成?”
果然跟楊崢擔憂的一樣,對方不愿相信他的解釋。
楊崢后退數步,凜然道:“有目擊者能為我作證,當時是卒長仗勢欺人在先。”
說罷,他返回院里,將那名伍長帶到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