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他被順利錄取,讓眾人的情緒有所緩和,不用再目送失敗者退場。
隨著名次的前移,考生們的天賦水準越來越高,愿意錄取的流派也越來越多,像曹千曲那樣凄慘的境遇,幾乎不再出現。相應地,各家之間的競爭變得激烈起來。
冬試關系到明年的祭酒之爭,在條件允許的前提下,誰不想把優秀的天才后輩招進麾下,增加一分獲勝的希望?
因此,只要考生的意向不是很明確,或者說,此人不是被某家暗中培養的,各方都會全力爭取,拋出各種優待厚遇,往往爭得面紅耳赤。
輪到姜凜音時,這種競爭極為激烈。
在場的所有流派,首次達成一致意見,都愿意收她。當各家表態結束后,觀眾們按捺不住興奮之情,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洛陽面生得很,不是城里哪家的少爺吧?”
“我也沒見過,應該來自外地的名門。”
“那就有意思了,既然不是哪家暗藏的天才,他們肯定會競相爭奪!”
……
姜凜音的真實身份,是姜氏最后的傳人,鑒于此,婁鶴沒敢把她的底提前泄露給任何人,防止被有心者盯上。
按照他的規劃,她原本應該選擇加入儒家,伺機接近荀圣,爭取能博得他老人家的賞識,繼而將其拉上姜氏的舊船。
但是現在,婁鶴突然出事,形勢大變,姜凜音的當務之急是保證自身安全,不能再按原先的計劃行事。農家遭受重創,即使她能見到荀子,也沒底氣敢開口游說。
因此,她只能臨時改變目標。
蘆棚里,各家的代表唾沫橫飛,爭相提供誘人的修行條件,想說服姜凜音加入,但她思緒混亂,沒把這些聽進去,分析著眼前的處境。
“從修行的角度來說,我根本不缺功法武技,炎帝血脈的傳承,更不遜于任何流派。我想混進學宮,完全是為了打開局面,那么,我便沒必要再考慮修行。”
機會只有一次,她竭力保持冷靜,想找出最佳選擇。
“賭坊被封,婁鶴叔叔遇害,哪還有什么局面可談?我現在最重要的目標,是殺死姓楊的,替大家報仇。那么,我得想方設法接近他……”
她偷偷瞥楊崢一眼,心意微動,“他跟儒道兩家不容,肯定不會加入他們,我也沒必要再選擇這兩者。他是田單的孫女婿,剛才又逼兵家表態,看來,他很可能會進兵家!”
楊崢逼迫司馬峻表態,不得公報私仇,這一舉動被眾人看在眼里,如果詳加解讀,只能理解為他想去兵家。無論怎么看,都聯系不到儒家頭上。
“他當眾跟司馬家翻臉,以后雙方必定針鋒相對。如果我也去兵家,想辦法拉攏司馬健,借助司馬家的權勢,除掉楊崢,完全合情合理,便沒人會懷疑我的動機。”
一念及此,她不由微笑,有些佩服自己的決斷。
她望向蘆棚內的司馬峻,溫聲說道:“司馬前輩,您真的想把我招進兵家么?”
這無疑是在暗示對方,她對兵家比較感興趣,兵家如果再加點籌碼,她愿意欣然歸順。
司馬峻聽懂了,傲視其他人一眼,哈哈笑道:“這是當然,只要洛陽小友肯入我兵家,以后凡是遇到修行難題,隨時都可以找我本人請教!”
姜凜音聞言,裝出驚喜神態,心底冷笑不止。
論天資稟賦,她或許會輸給二楊,卻絕不會弱于其他任何人,包括田甜。為了隱匿身份,她只是不敢嶄露崢嶸,以防被看出端倪,才排在靠后的位置。
否則,以強大的炎帝血脈,足以殺進前三強,又怎會屈居人后?在修行方面,司馬峻何德何能,配得上指點她?這可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她眨了眨眼,狡黠地問道:“恕晚輩斗膽,能不能拜您為師?”
她看重的不是司馬峻這個糟老頭,而是他背后的司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