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的目光仍停在那部冊子上,舍不得移開,“我之前只是答應你,愿意努力引薦,卻從沒承諾過,顏墨一定能拜師成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陳總管面容驟僵,負在身后的拳頭不覺攥起來。但作為老江湖,他的忍耐力過人,知道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沒將怒意發泄出來。畢竟,拜荀圣為師,這是天大的難題,只有楊崢能解。
“你的意思是,我再給你這本冊子,你就一定能讓他成功?”
在這一刻,他已下定決心,等事成之后,一定要想辦法除掉楊崢,消除后患的同時,好好出這口惡氣。
楊崢頭也不回,答道:“總管仔細想想,其實從頭到尾,你付出的籌碼全都是學宮的財產,對你個人而言,沒有任何損失。既然如此,你何妨好人做到底,把它也送給我?”
以權謀私,還有什么舍不得的。他料定,在顏墨拜師之前,只要不觸及陳總管的個人利益,都是可以商量的。
他伸出手,將冊子拿起來。
這并不是一本功法武技,而是兵家的陣道著作,名為《六韜絕陣》。在先秦時期,陣道被廣泛應用于戰爭中,在這座大陸上,陣道同樣成為武修的個人手段,以之展開廝殺。
楊崢熱切垂涎《六韜絕陣》,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是他在即墨城跟田單學過陣道知識,有一定的基礎,適合往這方面發展。田單作為陣道強者,只擅長火屬性陣道,但楊崢以后將放棄火牛內丹,得學習各類陣道才行;
二是他走以力撼道的路線,如果學會別的技能,當作輔助手段,能更輕松地匹敵別人領悟的道法。顯然,陣道是極好的補充。
因此,一看到《六韜絕陣》,他怦然心動,迫切想得到它。
陳總管嗓音沙啞,“人的**是永無止境的。一旦開了這個口子,我給你第二本,你還會惦記著第三本,得寸進尺。你要明白,咱們是平等交易,而非我受制于你。”
楊崢莞爾一笑,轉頭看著他,說道:“放心吧,這是最后一個條件,我說到做到。總管大人的底蘊,我是知道的,還沒蠢到激怒陳家的份上。”
陳總管見狀,只好一揮袖,“拿走吧!如果你拒不履行承諾,膽敢戲弄我,我發誓,會讓你和即墨田家血債血償!”
楊崢等的就是這話,迅速將陣法揣進袖里,笑嘻嘻地跟著陳總管,離開這間密室。
陳總管心情極差,走出藏經閣后,不想再看見楊崢,怕他又獅子大開口,徑自離去。
楊崢沒有回家,半路多出這樁事,只能重回后山,先把陳總管的麻煩處理掉,免得接下來閉關修行期間,再被打擾。
他雖然承諾,一定幫顏墨拜師成功,其實心里沒有十足的把握。之所以應允,并不是他財迷心竅,利令智昏,而是他清楚,陳總管非等閑之輩,不能輕易拒絕。
更重要的是,他見過顏墨一面,此人斯文儒雅,跟大先生溫青有些神似,給他留下不錯的印象。再加上顏家地位特殊,又涉及祭酒之爭,他認為,荀子應該會被打動。
如果對象換成尋常世家子弟,沒有過人氣度,就算給楊崢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會下注豪賭,賭那位老人家的心情和態度。
“他收徒,解決祭酒之爭的煩惱,還能跟顏家親近,我得利,從陳總管手里大賺一筆,這是多贏的買賣,應該問題不大。”
他心里這樣想著,再次來到那間茅屋。
茅屋里,四人圍坐麻將桌,正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