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的視線落在剛剛的那片白色窗簾上。
洗衣房的地面臟兮兮的,混著各種肥皂水,地面是黑色的,可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黑色的地面上夾著星星點點的深紅色。
白色窗簾的底部,有血在緩慢地、一滴一滴地落下,激起熱氣。
荊榕和窗簾后的人不過一掌之隔。
626號“你覺得,窗簾后的人可能是sss高危實驗體本人嗎”
荊榕說“我認為是。”
626號“那你猜,你是不是隨時可能死于這位高危實驗體的,高能精神力的爆發”
荊榕心態很平穩“我想是的。”
他去過那么多世界,還沒有一次是被世界線關鍵人物弄死的。
現在眼看著快了。
事態緊急,先跑為妙。
如果因為買包煙而死在這里,對象也沒找到的話,他會被626笑一百年。
荊榕深吸一口氣,禮貌地對老板娘說“打擾,我走了。”
“裁決者先生。”
荊榕跨出店門,聽見老板娘叫他,似乎想要確認什么。
荊榕沒有回頭,往后揮了揮手“今天我休假,多謝你的煙。”
夜風帶走了最后一絲煙草的余味。
洗衣房的人私下張望之后,確定無人,將門窗都關了起來,隨后趕緊撤下晾著的窗簾。
窗簾之后,一個戴著鐐銬的年輕人滿臉蒼白冷汗,正無力地靠在墻邊。
他身上傷痕累累,手上的鐐銬仍然沒有解開。
“快拿藥包扎,首領的傷很嚴重。”
立刻有人拿來醫療箱,半跪下來,給被人扶著的青年包扎。
看到他的傷痕,負責急救的人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那些該死的裁決者,下手太狠了”
“是萊恩斯干的”剛剛的小女孩走出來說,“他們已經用上了精神污染武器,就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他媽的,我們跟他們拼了”
“大衛,冷靜。”
一道沉穩的聲線出現了。
重傷的青年睜開了眼睛。
他赤紅色的頭發已經沾滿了血污,視線卻仍然沉著凝定。“我們遠沒有到覆滅之時。”
“我身上帶著定位器,無法消除,他們很快會找過來,天亮之前我會離開這里。”
青年每個字都說得十分清晰,“你們按原先計劃,離開這座城市。你們在這里,只會成為我的累贅。”
他的聲音平靜有力,不容質疑。
正是這種平靜,讓他擁有了率領眾人,令人信服的力量。
“但,這個時候出城,安全嗎”
有人顯然想起了剛剛的人,開始猶豫,“首領,剛剛那個裁決者會不會有問題他為什么就那樣離開了”
“他感覺到我了。”
青年壓低聲音說。
汗珠浸透了他赤紅色的頭發。躲在窗簾后的時候,透過縫隙,他能清晰地看見那個裁決者11號的樣子。
有一剎那,他幾乎要暴起,想要猛地掐斷對方的脖子,但他最終沒有這么做。
那是個相當英俊的年輕人,是一張陌生而安靜的面孔。
黑發,黑眸,他一邊抽煙,一邊垂眼看著地面。
他知道裁決者在看自己的血。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奇怪的裁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