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手里的半根煙已經要燃盡,他重新點了一根新的,放在他嘴中。
但玦已經咬不住煙頭。
荊榕將染血的煙頭放在他身邊,低頭認真地看他的眼睛“你還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替你完成。”
對于執行者來說,這句話已經非常越界了。
但眼前這個快死的人,有世界上最漂亮的兩種顏色。
玦笑了一下,眼底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動,那意思是他已經沒有需要別人幫他完成的事了。
大雪慢慢地覆上地面。
玦閉眼細想,慎重的決定了自己的臨終遺言。
“我想去奧克維爾克。”
“在死后。”
“奧克維爾克,那是哪里”荊榕低聲問。
但是玦不再回答,他的呼吸已經變得非常微弱,意識陷入昏迷。
“你在實驗室檔案部拿了什么東西”
這句問話一樣陷入寂靜,只剩下落雪的聲音。玦鐵了心要將他的一切秘密帶進墳墓。
626“他的生命還有兩分鐘結束。”
626“他不是世界之子,如果你有私心,在這里結束他,免他磋磨。”
荊榕低下頭,玦已經閉上了眼,他身上的生命里正在急速流失,熔金與霞光的顏色被埋入大雪。
而那眼里的藍色,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荊榕伸出手,拂開他發上的雪,動作很輕。
隨后,荊榕站起來,伸手握住那根漆黑的權杖。他的手很穩,并不牽動玦的傷口。
“裁決者”通體漆黑,是純粹的意識體造物。
在荊榕碰到它的一瞬間就知道,它產生于歷代上千人最高裁決者的殺戮意志。
這種殺戮意志感知到了他的觸碰,正向他洶涌襲來,對這個黑發黑眸的青年進行裁決。
荊榕無視了它的裁決。
自虛空中,荊榕拿到了屬于他的執行官武器那是一把截然相反的武器,素凈流淌的銀光刺破了周邊的黑暗。
那也是一把權杖,與其說是權杖,不如說是一根棍子,它通體銀白,沒有任何裝飾和花紋,惟有銀河星辰一樣的力量流淌。
626說“我看到了,他真的有兩種宇宙里最漂亮的顏色。”
626說“這么漂亮的人如果不是世界之子,那這個世界出了什么問題”
荊榕低聲說“世界一貫如此。”
他伸手一掃,“裁決者”瞬間粉碎,黑色的揚塵瞬間覆滿了周邊。
不等荊榕說,626就已經拿出了醫療技能,急速修補玦身上的傷口。
荊榕仍然凝望著天空,這一瞬間,626感知到他周圍凜冽洶涌的風聲,那個熟悉的執行官重回眼前。
天上的轟隆聲沒有停止,空氣正沸騰,或許是怕高危實驗體死得不夠干凈,天空中陸續降下第二道、第三道“裁決者”。
荊榕抬手一揮,動作隨意,這些“裁決者”一瞬間悉數粉碎
隨后他低頭,把玦抱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里。
玦胸口的破洞已經被補好,血也不再往外流了,只有呼吸聲仍然微弱得看不見。
626興奮地對他說“哥們,世界線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咱們回去就得寫檢討了,說不定要去宇宙執行局坐牢我還沒有坐過宇宙執行局的牢”
荊榕眼底帶上一些真正的笑意“我也沒去過。那兒的牢房聽起來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