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鳥被驚飛,大雪被震得簌簌落下。
這一槍將引來方圓四公里內的狼群。
“狼群要是不能活著,我家的小狼也活不了。”
鎮上一共有三十三個奧爾克士兵,四個列隊的巡邏者。
玦要放倒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他坐在鎮上最高的哨塔上,神色放松,一只手夾著煙,雪覆在他熔金赤紅的頭發上。
村里不少人都發現了巡邏者的情況,也發現了坐在哨塔上的他。
紅發的村民們都疑惑地走了出來,互相看看。
“我是從奧爾克敵國首都逃出來的實驗體,我的評級是sss,代號為玦。”
這句話出來,所有人都是一震。
“您沒有死”
“我們都以為您在那場處決里一起”
這是一所英雄之鎮,每個人都為同族的未來付出了一切,有人甚至直接哭了起來。
他們是被血脈鏈接起來的人,只認那一頭紅發,和那一雙湛藍的雙眼。
打鐵鋪的老板也走了出來,眼底閃過不可置信的光。
“我是被人救下的,那個人是奧爾克人,所以為了還他的情,我們不能傷害這個鎮上的士兵,和即將到來的傷兵。”
玦眼底藍光清靜,他只要站在那里,就仿佛帶著光芒,天生吸引著人前往追隨和信任,"我們商議后決定,倉庫里的存糧、金錢和藥物,隨我們取用。"
他只是講述一個簡單的道理和命令,但是面前的人沒有一個人質疑。
“奧爾克人救了首領,好,我們不殺他的人”
“首領是說那個黑發年輕人嗎他替我們的人出頭,我們給他這個面子,我們都沒有殺人了”
一片贊同之聲。
這是一群格外莽直純粹的人。
他們是來自群島的流火,天生熱情純善,無條件聽從頭狼的話。
“這幾天我會留在鎮上,這些士兵和巡邏者都是我們的俘虜了,不過我再次重申不能傷害他們。”
玦咬著煙頭,從哨所頂端躍向低處的房頂,聲音沉穩沙啞“現在所有能動的男人,跟我去清點物資,我們要在鎮門口搭建傷員收容所。女人建造醫療隊,由會醫術的人組織起來有小朋友嗎”
角落里鉆出一群穿得臟兮兮的紅發小孩。
他們是誕生在戰爭之后的孩子,眼里都有熟悉的神情,平靜和期望,渴望著自己能出一份力。
玦眼底浮現出笑意“我們的孩子,都會上戰場,會劈柴做飯。你們負責做飯。”
孩子們迅速得令,猛猛點頭。
玦輕輕出了一口氣,白霧向上飄散,寂靜清冷。
這些天里,他第一次徹底摘掉斗篷,以從前的面目示人。
他沒有想到,荊榕能夠提出這樣一個辦法。
盡管那個人只是貼在他耳邊,輕輕說“玦,我恨你所恨。”
那個人見他痛苦,便來掃平痛苦。
即便這個痛苦是戰爭。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精神力正在緩緩復蘇,碎裂過的痕跡如同被點燃的火苗一樣,緩慢而不可更改地復活著。
他劇烈的心跳已經揭示了,玦這輩子的愛恨情仇,未來與過去,都交由那個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