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布滿荒山,這里的山是漆黑的,連最好的馬匹都踽踽難行。
荊榕清點了一下物資,將一部分物資拿出來綁在馬背上,扔了所有的彈夾和子彈以減輕配重。
他并不進山,只是騎著馬在山谷口打轉。
風雪簌簌落下,掩藏一切聲音。
626忽然說“有一群人正在靠近你。”
626看著自己地圖識別上的紅點“兩個縱隊,分別從東西兩個方向向你靠近你要小心。”
“游提爾,那是什么人”
西北山側,長槍手嘴里咬著一塊冰,因為寒冷而渾身青白,“他看起來不像奧克爾士兵。”
游提爾把長槍手往后按了按,聲音粗獷沙啞“對,他看著不像奧克爾士兵他媽的。”
游提爾死死地握緊了槍,他有一只眼睛瞎了,蒙著白色的眼翳,他咳嗽著笑了起來“是個裁決者。”
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裁決者身上的死人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游提爾森森地吐出一口氣,將自己的呼吸壓到最低,“他們又派裁決者來戰線了。是來接那些人回去的嗎”
“上一個裁決者殺了我們三百多個人導致我們一個支部全部覆滅。”另一人咬牙問道,“撤嗎,隊長”
“看不出來這個裁決者的精神等級。”
游提爾仍然死死地盯著峽谷入口的青年,那人一身黑色黑發,黑眸,黑色的斗篷和馬匹。
如同死神。
戰場生死帶來的警覺性讓他一眼就能知道,這是個誘餌,是裁決者慣用的伎倆,眼前這個裁決者手里至少握著上千條人命。
“你們撤,我去伏擊,第一小隊掩護我。”
游提爾數了一下自己的手里的精神彈,咬著牙冷笑,“這可是好東西,前線留下來的,我送裁決者嘗嘗。”
“你一個人去太冒險了。”槍手進行著瞄準,他的手臂已經斷了,無法雙手持槍,于是用牙咬著繃帶,將自己另一只手提起來,“是生是死,兄弟們一起”
“不行,我們還得有人去鎮上救人。”游提爾發出毫無感情的慘笑,“他媽的,裁決者這可真是絕路啊。”
他們本以為奧爾克帝國所有裁決者都已經集結到了首都,對玦發起了一場處決,他們可以趁此機會,用最小傷亡占領揭克鎮。
“老天爺,你真的沒有心嗎”長槍手痛苦地低吟。
他已經知道今天必有三人以上死于裁決者之手。但他們必須死。
他們不能放這個裁決者回鎮上,那樣救出鎮上居民的希望就全部消失了。
“沒準呢。”游提爾森然笑道,“或許只用死我一個他那匹馬很不錯,馬背上還有鹿肉和裝備,兄弟們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
第一聲槍響出現在荊榕的西側,震耳欲聾。
荊榕勒緊韁繩,手指很穩,他沒有讓驚逃的馬匹立刻回頭,反而深入了峽谷。
游提爾沿著山脊飛奔,手里的槍努力跟上瞄準,同時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他媽的。”
“他居然沒往后撤。”長槍手心里一沉。他們已經在荊榕的后方設置了絆馬繩,只要馬被槍聲驚動,幾乎是百分百被絆倒。
這是他們百發百中的圈套,此刻竟然失效了。
“繼續追”游提爾低吼道,“我們分頭行動,一定要截殺他絕對不能讓他回到鎮里”
626說“他們少了一個人。”
荊榕牽著馬,一邊細聽著身后的動靜,一邊說“我知道。”
他的速度很慢,這匹黑色的馬在他的調教下,已經能夠自如地接收他的指令,現在正以能被人追上的速度行走著。
626說“你準備走到哪里去”
荊榕說“不能走太遠。”
荊榕說“他們的人已經在雪里被困了四天,激烈的奔襲會讓他們減員。”
荊榕說“但他們的速度很快,這是一片地上溶洞區,游擊隊非常熟悉近路,我要把他們引到草原里去。”
荊榕一邊駕馬向前,一邊用視線掃過眼前的皚皚白雪。
哪怕是最優秀的戰術家,都不可能在被雪覆蓋的地形中辨認出哪里可能是一個溶洞的出口。
第二聲槍響瞬間響起
戰馬這次真正受驚了,奔襲變得劇烈慌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