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慈音進了廚房后才卸下偽裝,他捏著帕子一遍一遍擦著小腿上的水。
十指指骨因為惡心而痛到發白,他不喜歡在發情期的時候見人,也不喜歡在發情期后的排卵期見人,更不喜歡流得滿腿水漬見人。
可怎么辦呢
樓遺月喜歡看他用這模樣去引誘男人,在男人迷亂急切上鉤的一剎那,他便會按照樓遺月的命令無情進行謀殺。
樓遺月今夜把閻玫叫來這府邸,又只留下觀慈音一個人面對閻玫,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殺了他
在那之前,懷上他的孩子
這是樓遺月的命令。
觀慈音從廚房出來時沒讓府邸外的下人進來伺候,自己端著紫檀木茶具,半跪在大廳的茶幾邊上,斂起袖子,慢慢地傾倒茶液。
一片死寂里,閻玫垂眸看到觀慈音小腿上沒有水了,雪白含粉埋入棉襪,是冰冷的,毫無瑕疵的藝術品。
很漂亮。
漂亮到閻玫沒有殺了他。
閻玫痛恨一切給自己帶來傷痛的人,他會在自己受傷時帶著傷他的那人一起玩同歸于盡,從來如此。
可他沒有殺觀慈音。
也許是因為觀慈音身子不好,那一膝蓋踹得不疼,還令他念念不忘。
“昨夜。”閻玫別扭道。
“嗯”觀慈音指尖摩挲茶杯,輕輕推給閻玫。
“你跳樓。”閻玫坐直了,“我看見了,為什么跳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死了,所以我想救你。”
患有輕度臉盲癥的觀慈音沉默了。
啊。
怪不得他剛才一見面就覺得閻玫有點熟悉。
紅發。
金瞳。
鯊魚齒。
原來就是昨夜救他的那個年輕小變態。
所以,為什么生氣。
“我救你。”閻玫語調有點低啞,“你把我踹暈,現在還裝作不認識我,我很生氣,沒人敢惹我生氣。”
所以,你才會剛一見面就拿求婚羞辱我對么
觀慈音抬眼,帶著愧疚與無奈,輕聲細語對閻玫說“對不起。”
“我會從現在起,好好記住您的臉的。”他優雅跪坐在閻玫的對面,閻玫高高在上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飲著他傾倒的茶水。
像是覺得這樣還無法彌補歉意,觀慈音竟輕提袍擺起了身,膝蓋抵住茶幾,上半身都壓在這上邊了,可他體重很輕,茶幾沒有一絲動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