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玫太聰明,于是在這謊言剛開始的一剎那,他便有所察覺。
“您的問題太多了,但我一個也不明白。”觀慈音聲線很冷,他的臉被火照耀出秾霧的顏色,明明昧昧地,瞧不清,“您是因為異能失控才會胡思亂想吧,需要我去告訴你父親么”
觀慈音忽而不講話了,他的手指覆蓋住閻玫扣他脖子的那只手的手背,蹭了蹭,“啊,那樣他會不會懲罰您呢”
細如月勾的長眉微蹙,又黑又黯,這眉下一雙尾端上揚如花枝的蛇眼毫無波瀾地凝視閻玫,沾了因身后烈火池而熱起的香汗,自眼尾百般柔情地往下流。
襯得面頰那顆紅痣更加濡濕艷麗。
“我不告訴他了,您好好睡一覺吧,睡一覺,天亮了,就好了,閻玫,不要生氣,我知道你現在異能失控很痛苦,才會拿我發泄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那就把我丟下去好了,丟進火里,把我燒死”觀慈音低眉斂目,慈母般無私。
“我沒說過要燒你,我不殺人,我只想和你離得近一點,你的味道很好聞,觀慈音。”aha被生理本能侵占,他松開扣住觀慈音脖頸的手。
他看著觀慈音的唇,而后起了好奇的意味,“你講話,總很輕,舌頭怎么長的,隨便講個字都像撩撥人。”
觀慈音無法掙脫,看著這aha拿一根手指抵開了自己的嘴。
舌根被aha按住的剎那觀慈音直接腿發軟,眼皮都濕紅可憐,他的鼻腔輕微翕動,像是快要窒息了,連脖子都粉白出緊張的色潤。
“這是什么”閻玫按住觀慈音舌根上的刺青,是一枝長在臨近喉腔的位置的蓮花,深黑色的刺青,邊緣拿鎏金色勾勒一圈光。
被按住舌根的一剎那觀慈音瞳孔驟縮。
“不要”觀慈音猛地抬頭,那雙永遠冷清如雪的眼有了驚懼的情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像應激反應。
閻玫愣了愣,在這么一瞬間的松懈,觀慈音便如初見那夜眨眼間化蛇消失。
觀慈音的異能是水,他可以消失在每一滴水中,可如今這蓮花池早被閻玫放火焚燒,觀慈音逃無可逃。
閻玫余光一瞥,那寶藍長蛇被蓮花池的火燙到再度化人,雪白的衣衫不整凌亂,美人長發濃黑散亂在地,雙膝無力,整個人跪伏在地,秀麗指尖緊扣住地面到了紙白的色澤。
“我說過,我不殺你,你為什么要逃就因為我按住了你的舌根那里很私密嗎”閻玫蹲在他跟前,外骨骼機甲手套扣住觀慈音的小腿,跟黑鏈子一樣把人鎖住,不讓人再逃。
觀慈音垂頭,目光慌亂。
他慌亂起來,很漂亮。
“不按你舌頭了,再讓我聞聞吧,我頭好疼。”閻玫慢慢低了脖子,整個身形都為了觀慈音俯下,像臣服,像上癮。
無數的火在體內翻涌,將他五臟六腑燒爛了,他的鼻子嗅著觀慈音身上的蓮香,這蓮香讓他的弒殺和憤怒得到緩解。
觀慈音臉色蒼白,他的瞳孔抖顫如波,烏墨的漣漪。
地面的廢墟開始輕微顫動,落了滿地的珠玉珍寶滿是瑩瑩華光,這光照在了觀慈音的臉上,給他的恐懼、可憐、媚態鍍上一層回歸本性的冷。
觀慈音的腕骨抬起,推開了閻玫的臉。
“他回來了。”觀慈音淡淡說。
“嗯。”閻玫隨性回答。
此時由閻玫所開啟的隔絕屏障被半空之上的狂歡城軍隊壓迫迫降,虛擬屏障活生生碎裂迸濺開來,在霓虹粉的光玻璃的碎片雨中閻玫那只由異能幻化的巨狼被無情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