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慈音的蛇尾慢慢變回雙腿,樓遺月俯身,將西裝外套披在觀慈音的身上。
觀慈音跪坐在地,他鼻尖哭得微紅,輕輕翕動著,不抬頭,細長的一截脖頸乖順俯下,有只小魚親吻了他垂落在地的指尖,而后轉為數字化碎片消失。
觀慈音有點發愣,而后他感受到臉頰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護住了,他閉了眼,眼皮哭得輕紅,他的臉太小了,樓遺月的掌心貼住他的臉頰,手指還能摩挲他的眼皮向下,以一種年上者的安慰寵溺揉捏他的鼻尖。
鼻尖生得真好,瓷白的骨,清艷的皮,弧度隨主人的垂首而惹人生憐。
“不哭了。”樓遺月溫聲道,“乖孩子不哭了。”
他聽不見觀慈音的回答,他耐心瞧見觀慈音,目光水一樣深邃,像是極愛的。
他的掌心摸著觀慈音冰冷滑膩的臉,微微用力讓觀慈音抬起眼看他。
觀慈音的睫毛沾淚,下眼瞼都薔薇般的水粉,濡濕那顆面頰紅痣。
樓遺月吻了吻他的眼皮,格外虔誠,吻他像拜佛。
“你還是愛我的,對么”樓遺月問他。
“嗯,我愛您。”觀慈音的眼皮被吻出了一種檀香的暖,他微微瞇眼,淚眼婆娑里有種熟稔的親昵和依賴。
他在離開書房前,手搭著把手,輕輕轉動的剎那,身后傳來樓遺月的輪椅聲。
“慈音,你還是聽話些,好不好”樓遺月坐在輪椅上,身形如青山白鶴,他臂彎間搭著方才給觀慈音披著的西裝外套,一雙眼含笑溫潤,
“不然我不保證我不會把你送給那群家伙以此提高我的權利,他們肖想你已久,是我攔著,你才沒死。”樓遺月扔了那件西裝外套,這位狂歡城城主在黑暗里才如他的兒子一般傲慢,甚至更為野心陰冷。
這是老謀深算的狐。
觀慈音眼瞳閃過紅線,他側著臉,對樓遺月說“遵命,主人。”
吱呀。
父親的書房門開了,走出來一位烏發半濕的男性美人,他的下巴還在滴落水珠,面頰微粉,唇瓣柔潤而薄艷。
穿了一件新的雪白長袍,領口松開三顆扣子,雪白的膚像商品一樣被展示。
“父親讓你哭了,你為什么還要跟著他呢”閻玫靠在墻上,吊兒郎當的英俊姿態。
異能不失控的時候,閻玫看上去是一位非常惹人喜歡的豪門公子。
觀慈音微微淺笑,純情又靦腆似的,像一枝小白花,這白花還沾了淚,泄了洪。
“因為,我愛您的父親呀。”觀慈音走近閻玫,他輕輕攏起袖子,袖子遮住下半張臉,微踮腳,木屐輕踏蓮花地面有悅耳的柔音。
觀慈音的唇貼著閻玫的耳,這話講得很清晰,一字一字都百般含情,似乎故意要被書房里面的樓遺月聽見。
閻玫的手捏住觀慈音的下巴,看了半晌,沒看出什么挨打的痕跡,可他分明聽見了觀慈音的哭聲。
“他對你不好。”閻玫篤定道。
而后他盯著觀慈音,把那個拿來玩求婚的戒指重新遞給觀慈音,“要和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