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推了推眼鏡,露出真心實意的微笑“恭喜,看樣子青山病院你之后不用再來了。”
姐姐許清平的遭遇是許青山心中一根刺,而姐姐留下的這個孩子是另外一根,許青山自己沒有小孩,是謝逾舅舅,也是他半個監護人,當年許青山遠走他國,選擇攻讀精神醫學方向博士,多少與謝逾有關,而如今,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遠眺天際,遙望穹山方向,一時有些悵然“如此,我也算有了個交代。”
兩月之后,謝遠海果然爆出了驚天丑聞。
據說他參與了某些聚會,涉及未成年,圈內玩得花歸花,這類紅線是沒人碰的,謝遠海算是頭一回,頃刻之間便鬧得沸沸揚揚。
謝遠山一死,墻倒眾人推,謝氏本就樹敵無數,更何況謝遠海豎了個活靶子讓人打,各家紛紛下場,一時輿論嘩然,官方直接插手立案調查,證據確鑿,直接在公司會議上將人扣押帶走了。
數月之內,連續兩位董事長非正常退位,謝氏集團難免元氣大傷,各種謠言喧囂塵上。
自謝遠海上位,謝遠山留下元老早被洗了一邊,如今時間倉促,他自己的心腹還未培養起來,群龍無首,領導層千瘡百孔,篩子般四處漏風。公司內人心惶惶,散戶拋售股東出逃,一時風光無限的集團幾乎頃刻走到了退市邊緣。
股價暴跌之下,卻有某賬戶逆勢而上,大批購入,等情況穩定之后,眾人環顧,才發現那賬戶追根溯源,竟然是謝逾。
這位留學歸來,從未插手公司事務的少爺居然有雷霆手段,不過數月便主導股權重構,成了江城又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頂級新貴。
謝逾忙得腳不沾地。
以他自己的手段,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上手公司的,但他有個作弊神器,系統。
系統雖然平常看上去不靠譜,宛如人工智障,但它來自于技術爆發之后的時代,擁有相當龐大復雜的數據庫,而系統的算力又能幫助它在冗余的資料中迅速定位相關部分,并反應給宿主。
謝逾本來就有相關知識,如此一來,更是如虎添翼,他便這么在短短幾月內,在眾人或訝異或猜疑的目光中,坐穩了謝氏頭把交椅。
剩下的股東們愉快的接受了這個殺伐果決的年輕人,畢竟他的手段不輸謝遠山謝遠海,為了表示投誠的誠意,他們甚至為謝逾舉辦酒會,就在之前謝遠山追悼會的大廳里。
只是這次,莊嚴肅穆的裝飾換成了金紅兩色,而那個在父親追掉會上只能在邊緣落座的青年,這回出現在了全場的中心。
謝逾穿了件純黑的燕尾服,金色排扣,向來隨意的發型細細地打理過了,他禮貌地敷衍著各路股東,似乎風趣又健談,可在無人注意時頻頻看表,頗為心不在焉。
系統仗著別人看不到它,一直在門口張望,看到某人便飛了回來,語調輕快“嘿宿主,你老婆到了。”
沈辭是代表他公司來談商務的。
在旁人看來,謝逾和沈辭是新仇疊舊恨,針尖對麥芒,恨不能咬死對方的關系,他們多多少少聽說了包養的事情,以謝少爺當年的所作所為,沈辭定然與他不共戴天。
后來謝逾回國,江城一直有傳言,說沈辭堵在門口,將謝逾打了好幾頓泄憤證據是謝逾住在某市區老破小,而沈辭多次帶人出入小區,疑似上門挑釁,且手中提著的鮮紅塑料袋,疑似裝著棍棒武器。
還有目擊證人稱,謝逾出門丟垃圾,垃圾赫然帶血,疑似被暴揍流血后無錢治病,在家自行處理。
對此,謝逾默然無語。
他和沈辭事后復盤,得出結論塑料袋里的棍棒武器是菜場新買的魚頭和山藥,他們當天燉了魚頭燒豆腐和山藥排骨。
至于帶血垃圾,那是牛肉解凍的血水。
故而,當沈辭出現在宴會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沈辭越過人群,坐在了謝逾身邊,兩人官方且禮貌地頷首打招呼,而后開始商討商務問題。
謝逾和沈辭都是江城新貴,名下各有公司,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寸步不讓,時不時挑眉冷笑,看得一旁的股東冷汗層層。
“從我個人的角度而言,這提議未必符合雙方利益嘶”
立馬有人上前詢問“沈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