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伊爾長松一口氣,而勞倫斯眉頭猛地一跳。
臥室中,蘭恩死死貼著林佑,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汲取淺薄的安全感。
他看不見監視器中的畫面,但后背的傷口真切的存在著,隨著被子落下,衣服也落下,傷口便裸露在空氣中,微微泛著疼,他像是蚌被強行從殼里剝了出來,被迫除去一切偽裝,只能柔順地袒露脊背,等待之后的宣判。
勞倫斯冷聲“三殿下,麻煩您觸碰他脊背的皮膚。”
雖然目前沒發現傷口,但如果是通過什么材料覆蓋了,質感肯定和皮膚不一樣,到時候一分析,就能分析出來。
林佑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伸出手,在一大片擦傷中準確落到了某處完好的皮膚,開始輕輕揉捻。
蘭恩一頓,肩胛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身后一片寒涼,而大片的隱痛中,唯有那么一點滾燙的厲害,林佑為了給勞倫斯展示,揉捻的非常用力,仿佛在把玩一塊陶泥。
這樣的手法不可控制地牽連到了其他傷口,但疼痛并不明顯,結合著結痂期傷口上的癢意,反而化成了大片不容忽略的酥麻。
林佑很快發現了蘭恩的顫抖,蹭了蹭他的臉頰,輕聲問“怎么了”
“”
柑橘味的信息素鋪天蓋地,蘭恩和林佑一周未見,可身體卻仿佛很久很久沒被浸潤過了,他的肌膚想要相貼,渴望契合,可他無法在監視器前描述這種古怪的感覺,只能遲疑片刻,含糊道“冷。”
于是林佑將他抱的更緊了。
三殿下抬起頭,不滿地看向監視器你們看夠了嗎看夠了我就拉上衣服了9,他覺得冷了。”
這話說完,不但霍伊爾勞倫斯微頓,連蘭恩都頓住了。
雌蟲從來不是什么嬌貴的物種,蘭恩更不是,他曾在槍林彈雨中幾進幾出,連流血骨折都是無關緊要小事,可他胡亂說句冷,林佑卻在乎。
身下是綿軟的被子,身前是緊緊的懷抱,懷抱的溫度滾燙舒服,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三殿下的胳膊松松環繞著他,將他圈在其中,簡直像結了一處溫暖的巢。
這是個保護的姿態,似乎在宣告我不會允許還有人傷害他。
一時沒人說話。
林佑是皇子,有任性的資格,他才不等勞倫斯同意,重新替蘭恩扣上睡衣,將少將一把塞進被子,然后親親那雙怔愣的藍眼睛,下床拿起監視器,不由分說地關了機。
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他沖66比了個口型。
“干得漂亮。”
66回了一個“耶”的小表情,驕傲道“當然,我可是來自高維文明的高科技系統。”
都能侵入軍部最先進飛船的安防系統了,侵入個小小的監控儀,將不合時宜的畫面修改,再把脊背上的傷口變成吻痕,對66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林佑抄著監視器,往勞倫斯懷里一丟“上將,驗證過了,你可以走了吧”
“”
勞倫斯本來對蘭恩有八分懷疑,可執法儀的畫面鐵證如山,對方背部確實沒有傷痕。
勞倫斯“我可否在其他房間掠作搜查”
林佑聳肩“請便。”
他打了個哈欠,重新繞回主臥“就是聲音小點,我得回去補覺了。”
勞倫斯上將重新搜索府邸,一無所獲。
霍伊爾上將滿臉假笑地送客,一把關上了皇子府邸的大門。
而林佑鉆回了蘭恩的被子。